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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河边的错误》平遥映后交流全记录
淘票票2023-10-12 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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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各位嘉宾、媒体,以及现场的观众,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第七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的开幕影片,以及“藏龙”单元的入围影片《河边的错误》首映礼现场,这部影片将在10月21日全国公映,今天整个电影的映后环节,邀请到本电影《河边的错误》原著小说作者余华老师,以及邀请到主演朱一龙先生,导演魏书钧,总制片人唐虓珲。

    今天场次会比较特别,因为大家看到会有沙发搬上来,我很喜欢电影节的放映环境,因为结尾的时候大家会等到字幕最后一刻离开,我们感觉现场有一点点骚动,说明这一场是有映后的,今天电影节整个映后的环节,余华老师说30分钟有点太短了,所以说他打算我们一起延长到90分钟的映后,今天的整个映后环节将会是一个跨过零点的映后交流,可能在七届平遥影展也是特别的存在,希望今天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个难忘的夜晚,让我们等待现场简单布置一下,邀请我们的主创上台,非常感谢大家的等待。

    今天的映后环节正式开始,有请余华老师做个简单介绍,跟大家打一个招呼。

    

    余华:谢谢你们来看这个电影,非常感谢,先让唐虓珲说吧,我们制片方总制片人。

    

    唐虓珲:大家好,谢谢大家今天晚上来看《河边的错误》,我是《河边的错误》制片人唐虓珲,今天其实可能会时间比较晚,也感谢大家耐心的等我们电影放完,还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往后谈,我觉得大家肯定还是想听导演余华老师和朱一龙多说一些,一龙老师我们这样传过去。

    

    朱一龙:首先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晚上在这里看《河边的错误》,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在国内放映,所以非常感谢大家能够来看电影,刚刚也说得到12点之后了,电影102分钟,所以大家辛苦了,我们慢慢聊。

    

    魏书钧:我在这放过很多次电影了,今天非常紧张,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改编一部小说,幸运的是余华老师的小说,他刚才看电影的时候就坐在我左边,我非常紧张,今天这么多观众在这,也希望跟大家好好聊一聊我们的影片,谢谢大家。

    

    主持人:刚好话筒传回余华老师这边,我第一个问题问您,这是您应该第一次跟观众一起欣赏这部影片,作为您的小说改编的电影,您之前说过您不希望小说的版权卖掉,因为你不能再卖一次版权了,所以说这一次您发现尘埃落定以后,在现场跟这么多观众一起欣赏这部影片您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余华:因为这是我第二次看,第一次也就是不久前,这个电影中间黑了一下,黑的时间很长,我想这个是不是很艺术,后来广告出来了,是放映的故障,第一次看完之后我很喜欢这个电影,今天是第二次看完以后,我拍了拍魏书钧的肩膀,和朱一龙握一下手,对他们两个表示祝贺,非常高兴,说实话《河边的错误》这个小说,你读第一遍认为这个小说可以改编成电影,认为改编起来不是很困难的,实际它是一个陷阱,陷阱掉进去两个导演和两个制片公司,第一个是陆小雅导演,改编铁凝的《红衣少女》,第二个掉进去是张艺谋,跟张艺谋两个人讨论了四五天都讨论不出一点头绪来,所以后来转到《活着》去了,后来又有两个,当当影业来的时候我认为他们是第五个掉进陷阱的,没想到他们爬出来了,必须感谢朱一龙,朱一龙的表演是无懈可击,你们还能够认出他是朱一龙吗?认不出来,你们很多人,不告诉你们这个演员是谁,你们未必能够认出是他,这是一个我昨天就说了,因为我是昨天见到朱一龙,今天见到魏书钧,都是第一次见,昨天我就跟朱一龙说,因为我看了他其他电影,我对他有一个评价,我们昨天聊很长时间,聊到三点半,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艺术家,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在从事电影表演艺术的时候,基本上是两种类型很明显的,一种类型就是一直想保持大多数的类型,想把我的走红如何维持得更久,因为走红以后要维持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朱一龙不是这样,朱一龙一直在考虑的是我能走多远,所以你看他这部电影,他的三部电影都是不一样的,你看到好像是三个不同的演员演的,像这样的。

    还要感谢就是最最重要的是魏书钧,他能够把这部电影用如此好的方式表现出来,我第一次看完这部电影的时候,今天我们下午才见面,下午的时候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他上午从釜山电影节赶过来跟我见面,他当时读小说感觉我是属于一种戏仿一样的,我当时想戏仿侦探小说,我第一次看完以后,魏书钧能够把生活的质感拍出来,90年代初,95年他5岁,但是把90年代初的生活质感完美表现出来,当时我觉得,因为我在写《河边的错误》的时候我是想把一个侦探作为一个背景来处理的,朱一龙也是这样,但是我今天第二次看完之后我觉得确实它是侦探电影,可能是一部你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侦探电影,我们的侦探电影可能到一个一个是有一个套路的,魏书钧这个电影是我认为好像还是侦探电影,你同意吗?

    

    魏书钧:我同意。

    

    余华:但是我觉得他把侦探电影给了我们一种新的侦探电影来展示出来,可能我们需要有一个习惯的过程,因为任何一个新的东西出来的时候,我们旧的经验可能不一定能够一下子敏感到,但是你慢慢的,我的第二遍感觉就是比第一遍强烈很多,所以我觉得你们也可以考虑看第二遍,明天还会放吧?21号上映,21号的票是可以敞开买了,不像这的票那么难买,最后感谢我们的平遥电影展,这个电影厅太好了,音效好,还有椅子特别舒服,如果看着累睡一觉都可以,所以最后感谢平遥电影展,真的给我们提供那么好的地方来放这么好的一部电影。

    

    唐虓珲:这个沙发休息室余华老师坐着特别舒服,说我们要谈一个半小时要不把沙发搬上去,坐着舒服可以聊的好一点,把休息室的沙发搬上来了。

    

    主持人:余华老师的发言好像是总结陈词,所有人感谢一遍,我们回到故事开始,是以小说为原型改编的内容,忘掉电影的场景,我们请另外三位你们谈一谈最早拿到余华老师小说决定进行创作,这种开始对于小说第一印象,对它的感觉是什么,我们可以请魏导开始。

    

    魏书钧:原来问这个采访我的回答,一般从感受层面先说,但我说的比较,我觉得有一点粉饰这个感受,我当时说的是它给我像一个音乐,瓦格纳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音乐的特点是有一个特里斯坦和弦,永远不回到主音上,永远不解决,说给我带来这种感觉,它好像解决了,但是又没有解决,我一直在期待,也是推动我往下看的核心原因,我今天来的路上想真正第一遍看小说的感受,我好像没看懂,没看懂不是说我没看明白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这个自然段是什么意思,而是说我清楚看到它是常见的题材,用朴素的手法,但是它出现不一样的味道,就像我们看小说当中很多怪诞的行为,当时我还为了去消化这本小说我买了一本书叫《怪诞行为学》,那个书的英文翻译叫“可预测的非理性”,我就想看这些东西背后到底是什么,我十分渴望拆解这个东西去消化它,这个过程很缓慢,余华说戏仿的过程。某种程度对我来说造成改编剧本巨大的难度,直到有一天我觉得有一点突破,我在看我自己拍的一个片段,永安镇有一个片段,电影和编剧说“这个电影你不要理解,要感受”,我被自己拍的片段影响了,我想我自己感受,后来我觉得我有所收获的一点在于说我要放掉我对范式类型侦探小说期待,我得到了更多,从那开始我觉得对我剧本的改编就有很大的帮助,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主持人:魏导从导演创作者的角度多维度进行剖析,朱一龙老师过去角色都是拿到剧本看人物小传,这次是小说,是比较完整故事结构,以及成型状态是比较完整的,您作为演员如何开始进入角色的状态阅读这本小说的呢?

    

    朱一龙:其实我是先看的剧本,先看完整的剧本,然后我就马上翻开《河边的错误》的小说,看完剧本之后希望能够在小说当中寻找到答案。

    

    主持人:找到答案了吗?

    

    朱一龙:后来我更困惑了,然后我刚开始看小说,我觉得它是侦探类的小说,有很多经典的元素,一个正义的刑警,有一桩非常离奇的案件,侦探的过程中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看着看着逐渐发现这个真相不重要,可能讲的不是追逐真相的事情,昨天余华老师一句话,我当时有感受,但是我很难用一句话把它形容出来,余华老师昨天跟我说,说马哲这个过程当中逐渐把错觉当成感受,我觉得这句话特别准确描述了马哲在后半段当时发生的问题。

    

    主持人:二位讲到都是感受式的方法。提到小说本身,我很好奇问一下唐老师,您是总制片,过去有这么多次没有办法将版权定下来的先例,您是如何最终跟余华老师谈判把版权拿下来,并且把它成功给完成了?

    

    唐虓珲:我跟余华老师谈版权并不知道那么多人没改出来,他没说,如果我知道可能会慎重考虑。当时其实因为我们跟余华老师也是合作了很多年,只是觉得,因为余华老师一直是我们团队特别喜欢的作家,我们的偶像,我们就是想要拍一部余华小说的电影,但是余华老师他说长篇你们先别碰了,你们先看看中短篇,他说我的中短篇也是很好的,我们回去以后把余华老师所有中短篇都看了,讨论以后,当时有两篇不错,一个是《河边的错误》,另外还有一篇《偶然事件》,后来我们看了《河边的错误》以后它还是有类型元素,当时其实没有考虑那么多,就觉得这个是相对稍微有类型元素可能很好拍的一个,但其实像余华老师说的并没有那么容易把它改编成电影。在这过程当中,我们也是跟余华老师说希望用年轻人的视角去把他经典小说重新呈现出来,这句话我觉得我们在说完以后余华老师是很动心的,我能看出来他是觉得这个方向他喜欢的,因为他可能觉得跟他同辈的导演,对他的小说传统的方式,他可能更希望看到年轻人怎么样看他的小说、拍他的小说、演他的小说。最后我们拿到版权以后,也是一直在尝试做开发和改编,应该是从17年开始,后来跟魏导17年的时候接触过,但是我们合作一直到20年疫情开始以后我们偶然有契机重新聊起合作,魏导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方向,他想的很明白,后来我们就开始了合作,后来压力给到他了,我们负责选择导演,导演接下压力,我觉得是一棒一棒传承,余华老师给我们,我们交给他,他交给一龙,最后呈现给大家,今天交给观众,就是这样。

    

    主持人:刚刚您说到是17年开始去制作这个项目。

    

    唐虓珲:17年跟余华老师达成合作。

    

    主持人:这部小说我记得是1987年的作品,17年到1987年30年的时间,这30年来我不知道有没有,很多不同的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但是我们刚才提到很关键的点叫做戏仿侦探式小说,在场各位对于戏仿侦探式是什么样的形式,看这个故事最终留下一种感觉,但是对于本质的探讨,我觉得今天机会难得,应该可以把话筒再交给余华老师,对于您在当时来看,30年前的作品到现在被拍出来,它的这种戏剧形式和张力如何一直持续到今天的呢?

    

    余华:我觉得还是有很多天意的成分在里面,它是1987年写完的,但是1988年的中山杂志第一期发表的,朱一龙是1988年出生的,所以我们是有缘分的,我只能说当时写小说的状态,我觉得这是我和魏书钧两个人,包括和朱一龙三个人我们一致的一点,就是无论我在写小说也好,还是魏书钧把它改编成电影也好,我们所要强调的都是人的状态,不是人的个性,或者一种人和人之间的冲突,按道理侦探小说也可以是没有冲突的,因为它是一个案子,所以这样的电影是很难,朱一龙为什么能够那么好的表现出来,他拍这一部电影我可以跟你们说句话,他所消耗他的体力和精力,能够拍起码三部以上电影。他在里边所投入的,如果像武侠小说内功耗掉了很多,耗掉了80%,剩下的20%只能再去打打比较弱的人了。魏书钧也是,他在寻找那些演员的时候,你看所有的演员,昨天跟朱一龙第一次见面就讨论,今天跟魏书钧见面继续讨论,今天讨论的时候,我是分别和他们两个人讨论,下午朱一龙要在红毯那边有很多活动,所以我就和魏书钧单独讨论了,因为这部电影是收着拍的,表演都要收着,但是你一收的话又不能没有那个,而且我尤其满意的是什么地方?满意的就是把小说中所没有的部分,是我比较喜欢的,我认为是我今天跟朱一龙说,我在海岩看完第一遍你那个结尾比我小说结尾好,你别看那个结尾,那个结尾是意味深长的,马哲经历了那么多,其实马哲经历了一种很艰难的内心的心理经历以后,最后温馨的画面,一年以后孩子出生了,我今天还在跟魏书钧说我特别喜欢最后的镜头,那个孩子在那玩,而且还有一个小鳄鱼在那,你感觉到好像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确实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当那个孩子的脸再转过来的时候,这个孩子就是医生所说的10%,所以最后的镜头我说我特别喜欢。

    

    主持人:确实刚看完电影的感受是最直观的,刚刚那段描述对朱一龙老师的表演可以说赞不绝口了,如果说对于您来说,因为确实是表演这个事情去成为另外一个人,而且成为一个人是距离您现在生活的环境,以及人物状态都是很有距离的,我很好奇在您的开始准备阶段,以及在拍摄过程中,您是如何寻找到当时那个年代马哲的状态。

    

    朱一龙:这部电影前期准备工作的时候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在寻找人物之前我们一个半月时间,到了南丰,南丰那个地方保有90年代城市风貌,我记得特别清楚第一天出去转,当时有一个彩票现场,我看大家刮彩票、敲锣、戴红花,把我拉到小时候武汉广场有这样的活动,一下氛围给我带过去了,还得感谢造型师,我在里面所有的皮夹克、衣服、毛衣,身上的造型全部都是当年的东西,不是我们去做旧或者怎么样设计的,全是找的当年衣服穿在我的身上,所有这些给我增加了很多信念感,再就是余华老师的照片。

    

    主持人:已经等同于同一个人的样子。

    

    朱一龙:分不出来了我已经,因为我拍戏之前脑子里没有具体的形象很难说开始表演,每次拍摄之前尽量让自己脑子里面有具体的形象,我就一直在想,我说这个形象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也去观察生活,也去刑警大队观察了很多人,我后来想我找不到,为什么不找找作者的照片呢,当时偶然在房间翻余华老师的作片翻到团结湖,余华老师特别帅的中分,留着胡子站在雪地里的照片,我一瞬间的感觉觉得那是马哲,我当时决定把余华老师形象要跟我进行融合,我觉得能帮助我找到马哲人物的感觉,也稍微有点玄乎,那时候余华老师每天基本上伴随我睡觉,在南丰县城的时候余华老师照片就在我边上。

    

    主持人:我挺想问一下余华老师,您在拍那个照片面对镜头那一刻您那个状态跟小说里马哲那个状态,因为确实是看上去,大家可以找那个照片,豆瓣搜余华,第一个就是黑白很经典的,头发有点乱糟的感觉,非常的写实又写意的结合,您当时那个状态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大概什么样的感觉?

    

    余华:当时我记得就是在我的朋友家,在潘凯雄很好的编辑,现在依然是很好的编辑,虽然退休了,他家就住在团结湖,当年那个地方是一个公交车的晚上停靠,早晨发车的地方,所以有很大一块,就在他家里边聊天的时候,肖全来了,是一个摄影师,捧着相机默默看着我们,我说看的差不多了吗,赶紧下去拍了吧,然后就下去,刚好下雪,但雪已经很小了,他说在团结湖43号还是多少路公交车那个地方,他按了一堆快门,当时都是胶片,他这样拍完了,一直用我这张照片,成了我所有照片里面最有名的,肖全拍的1993年,魏书钧2岁的时候,所以我觉得为什么这个照片会给朱一龙带来一种灵感,或者说是一种感觉,突然对了,这也是一种天意。为什么是一种天意,作为一个创作者来说,他有时候激发你一种,突然发现自己找对了,找到一条路了,这条路能够知道我自己可以往下走了的那种感觉,它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不会只有一种,比如说我只有在小说里面去寻找,或者只有在剧本里面去寻找,我要跟导演讨论,甚至我还要跟其他的那些摄影,或者剧组的人讨论,我再去寻找,不是,它有时候可能就是,甚至它可能就是在大街上看到毫无关系的,都能够让他找到某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我相信魏书钧也是一样,他在找到《河边的错误》这个小说如何改编的感觉,很可能跟这个小说是没有关系的,你已经点头了,那你说一下。

    

    魏书钧:就像我刚才讲的,比如说音乐本身,它有叙事性,但对小说来说太不具体了,我有一种感觉我把第一次,或者是我最强烈对于小说的印象寄存到一个音乐里面、两个音乐里面,存储在那,好像只有这样的艺术对我来说是最容易保鲜的,把东西放在那,我在现场拍戏的时候,我前两天看纪录片,每次看回放,我有时候心里不确定,跟摄影就说我们定一个基调,这个电影希望它克制一点、冷静一点、优雅一点,这种感受夹杂着恐惧寄存在音乐里面,我会把音乐放出来,音乐矫正或者唤醒我今天拍的东西,无论触发灵感,抑或存储灵感,拍一部电影别的地方吸收营养,非常常见的。

    

    主持人:电影里面有很多道具,比如河里面飘的皮衣,这些置景都是当时年代找到的置景,胶片我们待会再聊,我们先具体聊一下场景的布置,有没有什么可以跟大家分享的?我觉得这个话题可以问一下唐老师,您在去准备筹备这些制景的道具过程中,如何帮助演员、帮助导演寻找到。

    

    唐虓珲:我没有在筹备美术方面的。

    

    魏书钧:我们确实做了很多了解的工作,包括看纪录片,我们会收一些旧家具,旧的衣服,在网上看纪录片,看图片,当我们搭出一个场景的时候,无论是外景、内景尽可能考证它是不是属于那个年代,余华老师第一遍看完之后指出河边错误的错误,有一个局长喷花的喷壶那个时期是没有的,百密一疏。

    

    余华:这种小错误都有,这个很正常。

    

    魏书钧:当然我们会尽力去找符合年代的东西,但是我越执迷于这件事情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所看见的旧它真的属于那个旧的时代,但是电影于人来说,通常要捕捉到看不到的部分才最重要,看不到的东西不是今天把所有90年代的物品放在这里,这个场景,这场戏的气氛属于90年代了,正好那个时候有时候听有声读物,听他们讲老子讲有跟无的关系,我们盖房子有四面八方,六个方向,墙壁它不是要有多厚,而是要中间的空,这个有是为了中间的无来做准备的,这个无很重要,所以我对应去想我们的电影,我也觉得有启发,我们今天这些90年代的道具也好,服装也好,它们看起来有,最重要是要和马哲的人物和这个时代的气氛,时代的影子形成看不到的东西,从那开始我觉得一方面我们做了准备,一方面不要把自己的精力放在经典的物件上。

    

    唐虓珲:其实我也是参与前期的堪景,不要显得我什么也没干,我们20年的时候去过余华老师的老家海盐,我跟导演和编剧,我们去了以为是他的学校,其实是,但是不是原址的,海盐高级中学,我们一看学校的门头跟北京西站一样特别大,有点惊讶,我们印象中电影里的感觉,全部翻修了,我们拍了一张照,想跟余华老师说我们是去过的,后来浙江的很多地方,去了宁波的市区北仑,后来去了温州,是你们去的,找到一个特别好的场景,是在哪儿?温州的龙港,那边有一条河,当时想找主要的河,河边发生的故事,那个河特别好,可以租机动的铁皮船,很宽的那种,导演上面租了一条船很兴奋,他们拍了很多视频,船老大很像电影里的人,像当地黑社会一样,边上的房子也很好,导演特别兴奋说我们景选的特别好,结果后来过了一年多以后我们再去想要堪景筹备的时候,新农村改造,河拓宽了,边上房子刷了白漆,瓦片变成新的,树也没了,导演说之前去过一个现在取景地的县城看过,这个地方也很好,后来去了那边,我们是在跟我们国家日新月异的发展去抢时间,因为这样这种经典的传统老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已经。

    

    主持人:我觉得我们看电影很多时候在找一种旧的感觉,无论是从年代也好,还是从具体的情境,我们看到今天的海报上面是一个卓别林,整个平遥今年回顾单元是卓别林,但是海报它是由AI制作的,很神奇的一点电影本身是跟随技术发展的艺术门类,AI出现以后我们利用AI回到过去,或者说我们这一部电影当中可能我们可以拍的元素运用现在来看很寻常的,最终魏导选择用胶片还原那个年代质感,技术在更新,城市不断改造,在变成新的城市,但是回到过去的方法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该如何通过像胶片,比较昏暗朦胧的回到过去,这是我想问的一个问题。

    

    魏书钧:还是从自己心里出发,比如余华老师写的87年的故事也好,90年代的故事也好,他真的经历过那个时期,具体到这本小说里面有一种他的观点,有一种他的样子,观众读起来有他的想象,我作为一个没有完整经历过,或者很小时候经历那个事,那时候你也很小,我们在共同猜我们出生小的时候年纪样子都具有某种片面性,电影传达的不是要全部,或者不是要全方位的正确,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把我们内心对它的直觉完整真诚传达出来,这是有它存在的意义,并不是说今天16毫米拍了好像定义了一些年代的特质,那就太没有了,它就是一个小的切口,就是这几个人的小小的偏见也好,小小的感受也好,我觉得我们从内心出发,如果人是万物标尺只能是依靠自己内心的感受,因为如果外在的标准太多,其实我们无从评判怎么去创作了。

    

    主持人:对于余华老师,您觉得这个片子您看了两遍,整体的氛围,包括对于朱一龙老师的表演也觉得非常的精彩,您觉得故事对于改编的结果来看,您是怎么判断的?因为确实这个电影跟小说本身还是会有一些改编的不同元素在,这些不同对于您来说您是觉得有自己比较新的一些觉得更加精彩,还是有别的一些想法?

    

    余华:因为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因为是语言叙述和影像叙述各有所长,有些东西在小说中可能是很精彩的部分,你搬到银幕上是没感觉的,有时候小说上没有的东西,我在银幕上给它创造出来,它会完全不一样。还有一点我以前说过只有笨蛋才会忠于原著,笨蛋自己没想法,当时张艺谋,《河边的错误》比《活着》忠于原著多了,比起《活着》来,有人到我这挑拨离间说张艺谋拍的很不忠于原著,我跟他们说只有笨蛋忠于原著,张艺谋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他想法特别多。我就认为张艺谋他比我大10岁,所以他会,因为我认为当一个导演在改编一部小说的时候,他是要把这个小说拉到他自己的感受系统里边来的,而不能说是我的感受到小说里面寻找归宿的话,那肯定迷失自我,要拉到自己的感受里面来,所以魏书钧作为一个导演他拉过来了,朱一龙他作为一个,因为我第一遍看我没有那么多,“含龙量”有95%,我觉得有98%,数学不好,我数学已经够差了,他们比我还差,所以98%的“含龙量”,把那个感受,尤其像朱一龙艺术家的创作,他肯定把他自己的东西表现出来,马哲这个角色,我以前也没有见过魏书钧,也没有见过朱一龙,只有到了这来才有机会见到他们两个,谢谢平遥电影展,才跟他们有交流,像连我们唐总基本上没去剧组,所以他们在剧组发生什么我不知道,肯定会有争论,肯定会有不同的想法,但最终他们两个人达成了一致,这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达成一致的时候可能是当东西呈现出来以后他们两个人都会认为好,是这样,属于这种感觉,所以我觉得整个电影是不看两遍可惜了。

    

    朱一龙:我们在现场的时候,其实没有争论过,我们遇到一个问题之后,隐隐拍完之后感觉不对,在河边有一场戏,我们三个看着监视器说。

    

    魏书钧:(大年)三十前一天。

    

    朱一龙:我们在桥头坐在监视器觉得哪有问题,但说不上来哪有问题,当即最后决定说我们再来,就把整个推翻掉,拍过的一遍整个完整的一场戏推翻掉之后重新拍,拍完之后我们觉得OK了,我们在现场有很多这样的情况,一是胶片不能拍太多遍,尽量拍好,现场拍的时候尽量做到一次过,我们又是顺拍,拍戏过程中,像刚开始特别吸引我一点也是魏导跟我说这部电影跟取的电影英文名一样,希望像大河一样在流淌,希望这个戏成长起来,也是我们从头开始,不那么多预设,不在拍摄之前对故事有条条框框,我们先锋一点,让故事在顺拍的过程中,逐渐让它成长起来,最后成一个这样的作品。

    

    主持人:我印象很深,有一个小镜头比较长,打乒乓球的镜头,有点长,最后一下乒乓球飞过镜头很帅,不知道这个镜头拍了多少遍,您刚才说是胶片比较难拍,您的乒乓球是不是会打的比较好一点?

    

    朱一龙:乒乓球当时在剧组又练来着,跟局长有打,我们有在那练,不是真的局长,演员局长,我们有在找乒乓球馆我们重新练一下,要互相配合一下,其实没拍很多遍,我们很多时候有就有了,这种乒乓球突然脸前飞过的东西,有就有,不会强求设计乒乓球从面前飞过的镜头。

    

    主持人:电影改编有重要的地方把整个办案环境挪到电影院,有限类似我们的舞台这里搭办案的空间,在这个改编上余华老师您觉得如果不跟魏导交流,您去评判一下他是为什么这样改?

    

    余华:魏书钧还在釜山的时候,昨天晚上和朱一龙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很喜欢这个改编,把刑警大队搬到电影院去了,它有一个事实依据的,在90年代初起码我们海盐电影院变成游乐场了,那时候没有人看电影,那时候也没有平遥电影展,没什么人看电影,但是那时候生活是这样的,农民们还是早晨天亮前把他们的蔬菜到城里卖,会有一个小集市,假如农民不卖菜电影院变成菜市场都有可能,弄成电影院以后整个感觉非常舒服,有事实依据,不是没有事实依据,所以我一直说两个大的改编我比较喜欢,相对小一点电影院,刑警大队弄到电影院去。第二个就是马哲和他老婆的戏增加了很多,这是我非常喜欢的,因为在小说里边跟他老婆就是最后结尾的时候出现一下,我昨天跟朱一龙说这个戏增加的非常好,所有增加的感觉就是想把当年当时社会生活的质感表现出来,不是停留在95年,也是我们2023年,甚至有可能是我们2053年,为什么?我们的生活可能房屋格局变了、家具变了,电器变了,外面的马路也变了,但是你生活的那种质感是不会变的,不管你拍的是什么时代的,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不管你拍哪一个时代的那一个人,只要把它的质感准确表达出来,我相信《河边的错误》能够流传下去的。

    

    主持人:此处应该有掌声。这部电影有一个很重要的元素贯穿其中,就是发疯这个元素,我听说朱一龙老师也去精神病院有调研,有去观察人物状态,您当时在精神病院您是怎么去,就是去具体了解具体的想要通过这个行为帮助自己的表演?

    

    朱一龙:我在精神病院体验生活的时候,确实对我帮助非常大,因为先前不管是看剧本还是看小说,疯子对我来说是一个概念,你没有办法理解马哲为什么会对他产生那么大的影响,但是当我当时去精神病院体验生活,刚过那一道门,当时病人就要在放风,当时有一个铁栅栏,我刚去我一个人是陌生人,其他人是医生他们很习惯,看到我进去所有病人慢慢走过来一直看着我,其实什么都没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一刻大家都看着我,我感觉浑身汗毛,所有东西都竖起来了,汗毛竖起来了,我觉得从当时现场感受,让我知道疯子对于马哲,有一场戏影响特别大,对于我来说,大家看电影有一场戏马哲饭馆最后一次碰见疯子,疯子在后面大笑,最开始那场戏疯子笑完之后要追着疯子出去,因为体验生活带来的感受,还有在拍的过程当中逐渐感受,我觉得马哲那时候分不清楚,不知道此时面对真实的状况还是自己的感觉,想象出来的场景他已经分不清楚了,疯子特别奇怪出现这个位置马哲想逃离的状态,那场戏最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主持人:余华老师您当年设计疯子这个角色的时候,您是基于什么样的想法去创造这样一个角色?

    

    余华:写小说比较容易,因为它没有画面,所以有时候可以含糊其词糊弄过去,但是电影不行,电影有画面,人就这么出来了,你必须得要解决,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许亮,是很重要的,我们很赞扬许亮的表演,从哪儿找来的这个人,连魏书钧都说,我说魏书钧去釜山电影节带着谁去了,当当影业说魏书钧告诉他们带着许亮去了,其实人家有名字的,人有时候是这样的,这部电影里边有好几个特点,我现在就说两个,第一个就是人的精神状态表现的非常准确,包括王宏,因为我在画馆工作过,虽然我不怎么上班,但是魏书钧找的小镇上民间诗歌协会组织者就是这个样子。

    

    魏书钧:那个演员是彝族音乐人,非常有名,莫西子诗老师。

    

    余华:他把感觉表现非常准确,就是那个时代的感觉,非常准确,欧阳江河演不了那么好,虽然他诗歌写的好,我说许亮只是其中一个,像王宏,还有其他的人物,包括马哲朱一龙的老婆演的也是非常到位,整个的状态,他们就是一种状态,你要想把一个状态表现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是刚才朱一龙在说和魏书钧还有摄影师在讨论,看着监视器回放的时候觉得好像感觉不对,这个东西哪里不对说不清楚,谁也说不清楚,只有再来一遍,可能对了,确实对了,三个人都说对了,跟我们写小说也是一样的,我在写作过程感觉这样写是不对的,那样写,换一个方式写对了,寻找这种感觉一样的,所以在里边把这个电影在把握人物状态方面做的非常好,还有一点细节运用真是太好了,很多细节我看第一遍的时候没发现有那么多好的细节,到看第二遍我才开始发现有那么多很多很好的细节,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刚开始拿鞭子在弄,因为那个疯子有时候会,最后在朱一龙的幻觉,朱一龙的梦里边出现的场景,也可以理解不一定是梦,我们不知道,因为电影不要把它说的太清楚了,说清楚了我们觉得都无趣了,但是它有一个细节,屋顶上全是鞭子往下抽的时候痕迹,一道一道弄出来的,类似像这样的细节,而且包括一个很简单的,朱一龙自己的发挥,踹门的时候一下子进去了,下一场戏可能得要明天拍了,躺在床上那场戏是同时拍的吗?所以那腿还在疼,我以为明天拍了,把腿疼感觉表现出来,连着拍的,应该事先请教一下,我觉得所有在这种细节,连着拍整个一场戏就是连着拍完,包括边上有很多,就是一天拍完,这是导演做的好。

    

    主持人:电影是顺拍,为什么选择顺拍,对演员有什么帮助吗?这个形式。

    

    魏书钧:顺拍大家给自己一个可能性,我们线性进入故事当中,说白了第一天上班还得看看工作情况,调整一下工作态度,买个咖啡坐在那想一想从哪儿开始,如何进入你的工作岗位,拍电影也是一样大家聚到一起虽然筹备已经有了两个月,但是真正坐到现场的时候,监视器转起来的时候,剧本的感受可能就变成零了,或者影响很少,你突然间就会注意到特别多现场的信息,现场有什么样的环境、群演和光线氛围,我们很尊重现场状态,顺拍可以慢慢进来,导演主创的角度是这样,一开始跟我的摄影师在摸索,是这样多拍一点还是少拍一点,紧一点还是松一点,包括表演,我觉得也是一个角色从第一天演到第三十五天,一定有一个进入的状态,一定有一个自己的体会。

    

    朱一龙:顺拍对我来说是必要的,不是为了装说电影顺拍很牛很厉害,完全没有这个,刚刚也说了这里面很多时候是感受的东西,但是感受作为演员我得想办法能把它外化出来,特别是前面,我当时看剧本在拍之前我焦虑的点我怕大家看着无聊,整个矛盾冲突,不是像传统的那种矛盾冲突我们有高爆发的戏,有很多强节奏的表现方式,所以前面特别怕大家会觉得前面很难等,我当时在想,我说马哲我不能通过表演,不能够通过设计一些比较外化表演方式,怎么让大家能在电影院看的时候坐得住,并且自己把他心里感受到的东西展现出来,顺拍跟导演商量一件事情,马哲从那样过程中减下来,我只能用生理反应,过程中生理产生的变化和反映展现马哲在整个时期当中他所承受的一些东西,能够外化让观众直接能看到的变化,所以我觉得顺拍对我来说还非常重要的这部电影里面。

    

    主持人:最开始到最后一共体重的浮动有多大?

    

    朱一龙:开机前增到160,拍完是140,其实我本来想再极致一点,但是当时经历特殊时期没有办法太,我本来想再瘦一点点,最后140左右。

    

    唐虓珲:我觉得余华老师点评很多演员,你可以点评一下疯子怎么样?

    

    余华:疯子我之前不知道他是康春雷,所以我觉得他眼神没有疯,朱一龙去精神病院那么多人在栏杆盯着他,我在意大利给精神病讲文学,外国人都是去监狱里边,判着最轻80多,最重300多年给他们讲文学,这其实也是一种人文关怀,确实是,他们这方面我们也可以学习一下,不要因为他们是监狱犯人我们就要遗忘他们,他们仍然是人,仍然是我们大家中的一部分,他们中间有很多人将来也会回到我们的社会中来,所以我觉得去做这样的活动也是很有必要的,我在那演讲的时候所有的人身体都是前进,当然没那么多人,要像今天那么多人我可想办法要溜了,也就不到20个人,他们所有人都是身体前倾眼睛盯着你一动不动,感觉他们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砸进我的眼珠,我拿着手机拍照他们依然不动,我发给我老婆,我老婆回来问我你在哪里,精神病院上课他们以为我弄手机,我说我在精神病院讲文学呢,她说那些人的眼神就是那个,我当时对康春雷的眼神认为我不太满意,所以我觉得他为什么老要看镜头呢,他可以偏一点别去看镜头,后来他们告诉我那是康春雷,一个编剧,一个作家能演成这样绝对可以做最佳男配角,那态度就不一样了,因为我们看是谁,后来又看了永安镇,康春雷表现的很好,确实好,康春雷可以考虑改行了,完全可以考虑改行。

    

    主持人:其实从疯子他是比较直接的,我们称呼他为疯子了,但是剧里面,包括刚刚提到许亮,很多人他们其实在外表上看,乃至是马哲,外表上看是一个正常人,但是往深了想,或者再往电影深处挖掘发现每个人多少有发疯的元素在体内,最近有一个很火的词就是发疯文学,我们动不动在朋友圈里面说现代人可能要发疯,但其实我发现无论是我们在工作上还是交友上发疯只是嘴上说发疯,但我们的身体还是保持正常的状态,但是人的身体跟人的心理其实是有一个距离的,在电影的创作过程中,马哲他从开始,无论是体重的外化,身体的变化,在心理上您是如何调整马哲的心理变化的呢?您怎么去深度理解这个人物的。

    

    朱一龙:我觉得大家看电影发现一个问题,你不知道是从哪一个点马哲逐渐之后他走入到了一个他不知道是现实还是自己想象的境地,我当时在演的时候我也在想是从哪一刻,但其实我自己心里有构建是从哪一刻,我没法直接告诉在哪一瞬间马哲怎么样,我还是希望观众能在看电影的时候,能随着电影中一块去,我相信每个人会有不同的感受,马哲在哪一刻或者哪一瞬间发生的变化。

    

    主持人:交给观众去评判,刚刚那个问题我很好奇余华老师的观点,您觉得年轻人老把发疯挂在嘴边,这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这个现象的呢?

    

    余华:我觉得就是有一种情绪不受控制自我放大,这个电影也有点这个味道,虽然魏书钧同志已经是很收着来了,如果他要放着来,真不知道疯成什么样了,我觉得就是一种情绪,所谓的发疯,因为在这个电影里边朱一龙的表演几次你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已经进入死胡同了,但是好在他又出来了,所以从这一点里解释一下今天很多人他们的生活状态,不要觉得好像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其实你可能是一种情绪进入了死胡同,而不是你的人生进入了死胡同,那时候人可能要发疯,其实你可能,今天我们还在,我先去,魏书钧还在来的路上,他们有一个小采访说是反卷,我们也能够理解,我觉得这个词用的非常好,有时候你反过去,反方向卷一下很可能把自己卷出来了,当你的情绪进入某一种死胡同,你开始进入到发疯状态的时候,有时候你可能睡一觉,或者你去找几个朋友出去旅游诸如此类的,离开现在自己的某种生活状态,比如说像我们来平遥电影节看两场电影放松一下我们再回去,这是一种方式。另外一种方式是什么?继续卷,怎么卷?往相反的方向卷,很可能把自己给卷出来了,所以我觉得这部电影朱一龙几次反卷,先是正卷再反卷把自己给卷出来了。

    

    魏书钧:我也是最近才听说发疯文学,先锋文学,我觉得发疯其实挺健康的心理,人不可能一直把你对生活的不如意也好,无论工作当中的也好,或者人际关系当中的,适度的发疯我觉得是非常健康的,非常正能量的。

    

    朱一龙:我也是这两天开始想了解一下什么是发疯,我觉得不要精神内耗,适当改变一些自己的生活方式,通过一些反自己平时的习惯方式去发泄一下,无伤大雅发泄一下我觉得是好的,别精神内耗自己逼自己,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面,像刚才余华老师说的。

    

    主持人:对于发疯其实是对于自己精神状态的判断,在余华老师原著小说开头有一句话叫做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这句话很耐嚼,命运的看法作为主体,不再是我们口中提到高高在上无法具体形容的事情,有时候其实看这部电影再回观这句话的时候,会想的更加的深邃一点,究竟我们看懂电影意义在哪里,是我们懂了,还是命运本身就已经有一个判断了,它的看法在那里引导着我们去触碰它,所以我好奇余华老师您对于这句话,当时用这句话作为小说,我记得放到开篇的位置,序的标题。

    

    余华:不是序,1997年在香港中文大学的演讲,当时说给八千块钱港币,那时候一笔巨款,现在不多了,但是要交一篇演讲稿,最终要在中文大学杂志上发表,我写了演讲稿,里面引用了,其实那个标题是叫《我能否相信自己》,写自己的写作过程中对自己的怀疑,一步一步的克服那种怀疑的过程,但是由于出书的时候,我们的朋友把它,他觉得放在序里面很好,把题目名字改成《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这句话我很喜欢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就是我们总是会犯错误,我们只要是人的话都会犯错误,正是因为我们总是在不断的犯错误,我们才能够不断的往前走,因为你每次改正自己的错误就是往前跨一大步,如果一个人的一生什么错误都没犯,他的此生就是,朱一龙跟我说一个故事去精神病院体验的时候,一个精神病在自己画的小方块里面走,永远在那走,他告诉朱一龙,说这是我人生的起点,也是我人生的终点,如果一个人不犯错误的话他就是人生的起点和终点在同一个地方,因为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命运知道我们会犯错误,但是当我们改正了自己的错误,当我们反卷成功之后,我们其实往前跨了一大步,大概这个意思。

    

    主持人:有时候电影的创作最终的结果可能像刚刚提到很多细节,很多思考要留给观众,这部电影可能大家今天整场观影下来整体的感觉,因为余华老师说像您自己的作品改编成电影您觉得要看两遍才过瘾,这个故事经过反复观看才能抵达到故事的深处,我想请四位老师分别分享一下你们对于这部电影给予观众的意见是什么?

    

    魏书钧:我觉得谈不上意见,因为其实观看电影,阅读一个文字,感受层面都是主观的,好比这里有一个椅子,我们如何看待这把椅子,它没有一个正确唯一的角度,它要跟我们很个体的经验结合,跟我们的情感,跟我们的知识结构,甚至跟我们那一天那一刻心情结合,所以我觉得只要放开自己的大脑,我觉得会得到更多,就像我最初看余华老师小说的时候很苦恼,我当时甚至有点在那,虽然我一个人看小说,但我觉得有点被羞辱的感觉,我怎么看不明白,虽然都看明白了,但是我不知道要做什么,这个小说最后要讲的是什么,我能感觉到,但是我说不上来,是我之前没有见到过的,我觉得可能放掉一种执念,或者放掉我们认识之外的东西会得到更多。

    

    朱一龙:《河边的错误》我觉得刚跟它见面的时候可能会有些不习惯,我觉得它不是大家当下习惯观影方式的电影,我个人觉得它有它的魅力,有它的一些散发出来的气质在里面,大家在电影院可以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是特别个人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你一定能感受到一些东西。

    

    唐虓珲:藉由刚才的话题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我喜欢这句话把命运比作一个人,他会有看法,是生动的,我很喜欢余华老师另外一句话叫人与命运的友谊,你要和命运交朋友,它并不是高高在上,而是你怎么跟他相处,他很多作品在表达这个主题,在我看来我的理解,而我们这部电影也是一样的,我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因为我认识他有五年多,我跟他在相处、交往,有的时候喝酒,有的时候吵架,这个电影其实对我来说就像一个一开始接触很各色的朋友,但是接触时间长了你发现他是很好的朋友,他是没有坏心的,我们身边也会碰到很多这样的朋友,一上来嘴可能特别臭或者特别挑剔,但是你发现这样的人反而是很真诚的,他比一上来就跟你聊的很圆滑,或者很迎合你这样的人友谊更长久,把命运比作人,这个电影我也想比作人,像我们的朋友一样,像我的朋友一样,也希望成为大家的朋友跟他慢慢相处,人和人之间,人和电影之间长久的相处,你会获得很多的东西。

    

    余华:先给我们唐虓珲鼓鼓掌,他们三位说的非常好,都是从三个角度,其实对于艺术作品说实话就是跟我们生活一样的,各取所需,哪怕是一个音乐也好,一个小说也好,一个电影也好,像《河边的错误》这样一个电影可能是一个大家相对来说不是那么习惯的一个形式出来的,但是我相信以后慢慢的就会习惯,所以你只要在里边有什么东西让你感受到了,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我觉得就够了,可能你装到口袋里面的不多,也可能很多,多少不重要,但是你只要装进去了一个以后,它就是永远属于你了,你就把它带走了,而且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个人可能最后在带走的东西可能是不一样的,这就是这部电影想要表达的开放性,这部电影是一部开放性的电影,它不是封闭的,它是一部未完成的,就是我们从观影角度来说,它是未完成的,是需要观众们的那种观看来继续完成它的这样一部电影。

    

    主持人:我们活动已经进行六十分钟,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时间,我们把话筒交给现场观众,由观众向各位提问他们心中对于电影的看法,有什么想问在场的问题请举手。

    

    提问:非常容幸,我第一个作为观众提问,时间已经挺晚,这也是我此生参加最晚的一次映后交流,心情还是非常好,看这部电影之前所有物料的时候我一直思考一个问题,我本身是影评人,其实是电影博主,我想把这样好电影跟我的粉丝和院线观众进行介绍,直观感受到电影讲述的故事跟自己有关系,看的过程中发现这不是我要焦虑的问题,事实上它一直有关系,并且我相信21号这部电影上映之后会有很多影迷朋友,特别年轻影迷朋友会非常切身感受到这是跟自己相关的故事,特别他们会在马哲身上看到自己每天疲于奔命的样子,这是我想到的事,我每天频繁陷入这种自我肯定自我否定,自我建立又自我颠覆的过程,我们可能习惯把这个过程称为所谓的内卷,其实是某种情绪的内耗,我现在采用的方式比较极端,刚刚余华老师讲的反卷,我有时候把智能手表和手机放在家里去散步,强行让自己做一件事和之前行为做对抗,我发现有用的,这是我自己的认知,我看这部电影发现这部电影在传达一个信息或者表达某种情绪,特别它并没有给出答案,这是最高明的地方,带大家思考最后没有给大家固定的答案按照这个方式来,我想问几位主创,当下年轻人肯定看完这部电影之后提出一个问题,说马哲的身上就是我内卷的样子,我到底应该如何面对我内心的卷,还有就是跟卷相对另外一个词也是年轻人常用的,今年很流行的就是躺,我不卷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就可以躺,我不内卷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躺平,有关这样的问题大家怎么看,我相信这部电影21号上映之后肯定会有人有这方面的思考和共鸣,大家希望传递什么样的信念,有关当下年轻人所认知的卷和躺的概念,谢谢。

    

    魏书钧:我觉得卷和躺好像黑和白一样,它看起来是对立,但它们其实彼此需要,只有卷了,就不需要躺了,所以我觉得适当的去选择卷或者躺都OK,只不过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声音,倾听自己内心声音,因为我觉得今天年轻人好像,比如大学生来讲,我已经大学毕业十多年,我会觉得今天的年轻人他们会比我那个时候更辛苦,时代在变,电影里的年代是90年代,有特别多集体的生活工作娱乐痕迹,今天大家都在各自手机孤岛里面,信息茧房里面,大家有很多情绪要抒发,我觉得都OK的。

    

    朱一龙:首先我觉得不管是卷还是躺平是自己个人选择,我觉得卷不代表努力,这两天我也在看,为什么大家现在总说卷或者不喜欢卷,为什么大家开始很排斥卷这个问题,我发现卷其实不代表努力,你卷的时候很多是互相卷的过程中没有效率的,你既让自己的生活,损失掉自己的生活,同时更消耗自己的精力,我们尽量是良性的循环,去努力,我们不会选择完全躺平,我们适当努力,我们多去生活,多出去看看,这是非常好的状态。

    

    余华:朱一龙的意思经常每年都来平遥电影展,就是这个意思,很简单的。因为卷当然我相信电影21号以后,你刚才说的非常好,我觉得你整个的从前面到后面说的都很好,你已经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了我觉得,确实说的非常好,因为卷有一个内卷和外卷的关系,看起来好像外卷很可怕,但其实内卷才更厉害,所以在90年代的时候,在我年轻的时候,在我们这部电影呈现出来那个年代的时候,也很卷,不是不卷,但是那个时候的外卷是跟现在一样,外卷强度要高于内卷的,但是我们那个时代有个什么好处?我们那个时代没有末位淘汰,没有非升即走,哪怕我卷的过程当中我失败了我就是原地失败而已,但我不会出局,现在有一个出局的风险,所以为什么现在的那些年轻人他们的压力那么大,就是因为会被卷出去了,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会被卷出去的,但是你看看马哲那么卷,你也知道任何时代都这样,不止是这个时代,我也很同意魏书钧说的卷和躺平是一种什么关系呢,他说变成统一,辩证法,这样一种东西,当你累了以后你肯定要躺平一下,躺平是一种治疗,躺平是对卷的治疗,卷是对躺平的治疗,它们是互相治疗的关系,人生就是这样过来的,然后又这样过去了。

    

    提问:我这边想替小红书网友问几位老师一个问题,网上有一个梗,好消息我过上小说里的生活,坏消息是余华老师的小说,余华老师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呢?

    

    余华:我觉得很好笑,我是那一天有三个朋友给我发过来的,我就告诉了我的家里人,他们也哈哈笑,我觉得特别好玩。

    

    提问:朱一龙老师这次过上了余华老师小说里的生活,感觉怎么样呢?

    

    朱一龙:我现在是很开心的,当时也是在对马哲来说是一个坏消息。

    

    提问:朱一龙老师今年好像跟水很有缘分,消失的她海里刚上来,现在又下河里了,下河特别冷,进入河水什么感觉,我看电影感觉你的脸好像都紫了。

    

    朱一龙:那天傍晚我们要抢密度,我们先拍了一遍,觉得可以更好,然后我们就拍了第二遍,水是真凉,江西冬天的水怎么那么凉。

    

    提问:大概是几度?

    

    朱一龙:我没量。

    

    魏书钧:天气没下河的人体感温度零下四、五度的感觉。

    

    朱一龙:我当时在设计下水怎么演这场戏,一下去什么都不记得了,冰冷刺骨感觉只能说控制自己继续往前走,其他什么都想不了,第一遍还在控制寒冷的感受,第二遍我说不控制了,所有寒冷带来刺激身体发生的感受尽量自然表现出来就好了。

    

    提问:很容幸今天能看到这部电影,之前非常喜欢余华老师,想问余华老师一个问题,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因为我们看到了,我们《河边的错误》这部电影已经拍出来了,意味着版权费可就收完了,《河边的错误》可能以后都很难收得到版权了,咱们有没有想到作为这部电影的作者,这部电影上映之后拿一些票房分红,我是非常愿意,咱们票房分红拿了就把版权费赚回来了,也不止靠着《活着》活着对不对,您说呢?

    

    余华:我完全同意你说的话,我要跟他们讨论一下,但是我还有机会扳回来,当当影业对我另一个小说又有兴趣了,我得要喊一个天价了。

    

    提问:可以透露一下是哪部小说?

    

    余华:现在不能透露,很可能他们最后放弃了,假如魏书钧和朱一龙不愿意做我估计他们肯定放弃。

    

    提问:几位老师好,我比较社恐,我就坐着提问了,很开心看到这部电影,我期待很久了,也是不负期待,让我想起著名导演的风格,潜意识的东西,真的是非常不同,尤其华语电影很少见,大家都问的问题比较高深,我问点简单的问题,我个人满意的,我看里面小谢角色很有意思,他一定程度消解电影某种沉重感,他角色很有趣味性,我想问一下几位主创老师,尤其是余华老师跟朱一龙老师,你们是有没有做过人格测试,你们是E人还是I人,朱一龙老师不知道你怎么理解这个角色,你觉得他是E人还是I人,他的性格特征是什么,能简单分享一下吗?谢谢。

    

    魏书钧:有一个性格测试,16种人回答几个问题,告诉你是内向还是外向的。

    

    唐虓珲:回答一百多个问题,我几次断在中间了。

    

    魏书钧:回答第一个小谢的,电影里面要保持幽默是一个我喜欢的方式,因为我觉得有的时候,比如我们内容严肃不一定它就没有幽默,我在看很多书,包括余华:老师的书经常能幽默到我,不是那种嬉闹的,是从生活智慧中提炼出来的,我很欣赏这种,小谢给大家鞠一躬,他已经长胖了30斤。

    

    朱一龙:我测过,我是I人。

    

    余华:我没有测过,我不知道。

    

    唐虓珲:你们可以猜一下余华老师会是什么。

    

    群众:E人,又I又E。

    

    余华:我觉得朱一龙也是又I又E,我说是他进入角色的时候,你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你,他是这样的一个艺术家,他真的是很厉害。

    

    提问:我替我女朋友把这个放下了,龙哥演的真的好,把我征服了,之前是您的黑粉,主要后来看的《人生大事》,先看的《消失的她》,我单刀直入问点专业问题,我要问一下魏书钧导演,您这一部有点犯罪类型的尝试,我的感觉其实这可能在我心中更靠近元电影的概念,我可能要提一个跟影评人想不到的观点,可以回头加一下豆瓣,我觉得朱一龙老师在里面演的是导演角色,他和很多人互动,作为一个探长跟这些人一起破案,跟导演去拍一个片子是一样,很多机位拍他看那些人跟导演在拍场一样,包括影院放映的时候,包括放映机的时候像导演看自己片子的感觉,我的问题从元电影讲自己生活的东西转向有点类型的尝试,在这过程中为什么能拍的这么好,我好奇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做不到是这种感觉。

    

    魏书钧:谢谢你,这真的不是元电影了,你刚才说的观点很有意思,你发现马哲工作性质和导演工作性质相象,相像的是什么?我觉得是权力,马哲渴望解释真相的权力,解释案件的权力,导演我去布景,一个演员一段台词如何场景当中,讲如何的故事也是一种权力,权力往往在认知经验之外就失效了,一个导演作品面对观众非常不同声音的时候,面对完全不认同声音的时候是无法理解这个事,对于马哲这个角色也是这样,我有的时候做导演很快乐,好像你可以控制很多事情,但是有的时候也有一种原罪的感觉,我觉得好像当导演有一种这个自大,不是你的身份自大,你感觉你可以摆布解释,享受对你电影的解释权,如果对真理或者真相解释权,超出我们的认识和真相会感觉惶恐,这是电影里面感受很深的部分。

    

    唐虓珲:你觉得当导演幸福还是当探长幸福?

    

    魏书钧:我觉得当作家幸福,你写完了,当然是成功的作家。

    

    唐虓珲:导演没有末位淘汰。

    

    魏书钧:我觉得是有很多的因素,会让导演这个位置显得好像很接近一个权力的控制中心一样,其实导演也在不同的角色跟场域之间在周旋,并不是导演能决定所有事,我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想说创作层面好像能摆布解释。

    

    主持人:无论电影、小说,还是现实,大家都在试图寻找一个真相,但是这个真相首先第一可能看完电影觉得真相可能已经不重要了,其次就是即便它不重要,但我们还是得去寻找,寻找的过程包含了刚才所聊到所有内卷与反内卷运用,以及我们聊到不同人物之间,对不同时代和观点,对命运做出反映,今天也挺晚的了,观众提问也结束了,最后想请各位对于电影,以及刚才所有的谈话的感受,请发表一下你们的观点,我们就结束今天的映后,推荐一下这个电影,表达一下。

    

    唐虓珲:我能提一个问题吗,在总结之前,我想问一下朱一龙,你在演马哲的时候,像小谢这样的年轻人,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卷的,他一直在试图追求爱情,试图要上位,当马哲把工作交给他以后他是很兴奋的,他的卷和马哲的卷是不一样的。

    

    朱一龙:很多时候没有这种感同身受,你说小谢,马哲都那样了他还乐,我觉得观众笑,大家看那一场也会有一种马哲也觉得好笑,我已经这样了,我对于生活,对于自己已经有很多,我觉得已经表现出来很多了,但是小谢居然因为把任务交给他之后他觉得很好笑。

    

    唐虓珲:这是他自己的感受,小谢的演员也是很年轻的,99年,是不是两代人之间就是这样子,他就觉得可以上位就很开心,不管你马哲的感觉。

    

    朱一龙:两代人。

    

    唐虓珲:我说的是马哲和小谢。

    

    朱一龙:他们是两代人吗?

    

    魏书钧:师徒是两代人,但我感觉到跳出戏外龙哥对小谢的演员还非常关照,因为他确实年龄比我们小,在生活中有很多毛病,龙哥包容很多,从一开始一起演戏体验生活开始,一直到后面开始进入比较主要场景的内容,龙哥都给了特别多的耐心,一遍一遍的来,还有很多的排演,比如他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龙哥会给一些很具体的方案,如果是两代人他们更像是朋友,这一点还是龙哥做的非常到位。

    

    朱一龙:他特别逗,刚开始一到我们俩同框就贴着我,我说为什么喜欢贴着我,他说习惯,后来周游来了,说我跟他演,他也贴着我,他的习惯,他有时候寻求一些安全感,他表现非常好,非常的自然,我觉得也是这部电影当中调节非常好的角色,完成的非常棒。

    

    主持人:台下有一位演员应该是剧中的王宏是吗?接下来请所有的剧组演员跟我们上台一起合影,我们站上来一起。

    

    唐虓珲:我觉得是这样的,我跟小谢是两代人,我活了40年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余华老师小说改编的电影,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因为大家也知道余华老师上一部电影30年以前拍的,拍余华老师电影很难的,如果错过要再等30年,我希望大家趁着年轻赶紧看余华老师小说改编的电影,我们一定会跟余华老师谈分红,我觉得这个不重要,余华老师也说他希望艺术类电影有更多生存空间,这是他愿意站出来帮助我们做宣传的一个他的想法,所以说一方面我特别认可他这个想法,我们也在这么做,另一方面我们希望把余华老师的版税用行动支持出来,谢谢大家。

    

    王健宇:大家好,我是演员王健宇,电影中饰演的许亮,看电影的时候发现大家都被掉下来的时候吓到了,我虽然知道我会掉下来我也被吓到了,挺神的,能够在国内首次和同胞们一起看这个电影非常的开心,很容幸,5月份戛纳看,釜山也看了这个电影,第一次中国的首映非常不一样,很开心,谢谢大家。

    

    小谢:我的心情太好了,第二次来平遥感觉特别亲切,他们也聊到我,我特别感谢龙哥和导演在电影里给我的照顾,我的电影在剧组里的生活状态什么的,其实很多坏习惯的,但是龙哥真的是太包容我了,谢谢大家看我们的电影。

    

    大家好,我就是那个王宏,我是音乐人,这次很机缘巧合参演《河边的错误》,我在大学大一的时候看了余华老师《河边的错误》,《现实一种》里面的一篇,我当时看了以后觉得才精彩太紧张了,我抱着书逃课到学校后山一天看完了,那天剧组把本子发给我的时候我说这个本子我看过,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当时我觉得大学是很惊喜很紧张,今天看了之后觉得质感太好了,每个演员给人的感觉都非常精彩,又把我拉回了那个年代,非常的不一样,我当时觉得为什么要找我,我当时还以为要找我去做配乐,我觉得参演非常的高兴。

    

    朱一龙:我觉得一个男演员,作为一个演员能演余华老师的作品首先是一件非常容幸的事情,这一次又跟书钧导演,有一点理想主义,把这部作品拍给大家看,采访时候我说了,不像大海里面惊涛骇浪,确实像河边的溪流一样不断的流淌,中间很多波纹会给大家展现那一点点不同的地方,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部电影,谢谢。

    

    魏书钧:我也是非常容幸跟改编余华老师的作品,跟龙哥一块完成这部电影,以及今天没有到场的编剧春雷,还有摄影指导,一众的主创,特别幸运有这个团队,第一次我确认了我来改编这个事的时候当时有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忙什么呢,我云淡风轻的说改一个小说,他说谁的小说,我说余华老师的小说,他那边停顿了几秒钟说了四个字,你何德何能,我说你是嫉妒我,我每次想写剧本,第一页大大五个字,原著余华,导演魏书钧,我停在这一页很久,我后来检讨了这样不对,但是依然对我来说是站在前辈的巨人肩膀上开始了这次探索,我非常兴奋,我也认为我们的工作拍摄状态特别投入,我很享受,希望这部电影给大家带来更多感受,希望你们多支持,谢谢。

    

    余华:首先当然非常感谢魏书钧和他的团队朱一龙他们,还有没有来的康春雷、摄影师、美工,很多很多人,让我的作品焕然一新,全新的面貌呈现出来,虽然我已经被改掉了很多,但最后还是要感谢所有今天能够陪我们到,已经过了零点了,你们那么晚还陪伴我们,而且我刚才跟魏书钧说,我说他们今天提的问题很好,非常感谢你们,能来看这个电影,那么晚了还和我们在一起,以后如果我们还有新电影,我们弄到凌晨三、四点,好吗。

    

    主持人:谢谢,非常感谢各位,我们最后跟大家一起合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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