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甩掉渣男后我决定选秀出道。
——但失败了。
闻昭循×粱若蓁
1.
赵凭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很平静，或者说，我早有预料。
他选秀出道后转为演员，在某次晚会后台和我相识并从别人处得知我父亲的身份，不久后便开始追求我。
和他谈恋爱的这些时间，他总是担心自己恋情曝光后会人气下降，又怕和我这个影视公司老板的女儿传出绯闻会被称作软饭男，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脱和我见面。
不止如此，他还吸取了别的明星恋情曝光的教训，不会让我留下一丝他的影像痕迹，平日里连视频语音都很少。
只不过之前忌惮着我的身份，都是好声好气地劝我取消约会。
如今倒是十分果决地打来微信语音要和我分手。
赵凭：「粱若蓁，我受够了！」
我以为他也受够了这段几乎只通过电子设备联系的电子恋爱，没成想他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个理由。
他说：「你整天给我推那些乱七八糟的的小角色。心理扭曲的太监、点头哈腰的汉奸、不举的变态……你就是看不起我。」
我：「……」
近几年许多演员通过饰演反派崭露头角，我精挑细选了些人设出彩有记忆点的反派角色给他，没想到赵凭只看到了最浅显的人物设定，根本没有深入挖掘。
反派角色戏份虽然较少，但只需要演绎到位，人物成长线也会吸一波粉丝。
而且赵凭演技其实很一般，即便是走后门在大制作里得到一个角色，也会在众多实力派和老戏骨的对比下暴露出演技拙劣的那一面，到时候媒体观众口诛笔伐，得不偿失。
反而是在A级或者B级项目里讨巧选择一个有记忆点的反派，更容易被观众记住。
这些道理赵凭都听不进去，只觉得我没本事，只能给他别人挑剩下的小角色。
果然，赵凭鄙夷道：「我都听到消息了，你爸有私生子了。」
我爸前几天从乡下抱回来一只小土狗，说以后就是我家第四位成员了，还让我叫它小弟。
我：「……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知道？」
赵凭冷笑着向我发来一张我爸和“私生子”的照片：「看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吧。你爸的栋梁影业，怕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点开大图一看，图上竟然真的不是狗，是个人。
照片偷拍的是某个餐厅包厢内的场景。
我爸醉醺醺地靠在椅背上，身旁一位高大俊朗的男性正在给他斟茶。
赵凭：「我听到你爸说：‘小闻啊，我多想让你正大光明地喊我一声爸。’」
他道：「那天秦之妍带我去见一位导演，我去卫生间的时候恰好撞见这么有趣的场景。」
秦之妍，二十五岁时靠一部偶像剧跻身娱乐圈一线女演员，今年三十整。
而赵凭和秦之妍的绯闻，这几个月闹得正凶。
严格来说，是秦之妍的绯闻。
我也看到过那几张“秦之妍疑似和男素人同居，共赴爱巢”的八卦新闻图。
第一次被拍时赵凭安抚我说是公司安排来炒热度的，后面再被拍就不再提了。
果然不是绯闻，是实锤啊。
赵凭道：「秦姐答应我，会帮我进入臻闻。」
臻闻娱乐——圈内第一大娱乐公司。
臻闻的老板很神秘，手段却了得。
不同于专注于影视剧的栋梁影业，臻闻娱乐的足迹遍布综艺、影视、选秀，就连游戏也有涉足。
臻闻娱乐签约艺人很少，但都是精品，只要进入公司，便不愁资源和代言。
这对一个演员来说，的确是个好去处。
但以赵凭的资质……我不太相信他能成功进入臻闻。
赵凭似乎看出我的质疑，不可置信道：「我可是选秀第二名出道！」
赵凭对他选秀第二名出道的身份十分引以为豪，几乎每次出镜都要提一次。
我开嘲讽：「如果选手都是你这种水平，我能拿第一。」
我：「最近好像有要出选秀节目吧，我让我爸去打听打听。」
赵凭警惕地看着我。
赵凭：「你该不会要去选秀出道吧？」
赵凭表情裂开：「你会做爱豆吗你！」
我：「会不会的，试了才知道。」
赵凭：「但是爱豆不准谈恋爱！你可是和我谈过恋爱的！」
我：「谁能证明？你有照片吗？有合照吗？有视频吗？」
赵凭：「……」
我挥挥手，立刻挂断视频拉黑：「拜拜，秦之妍的素人绯闻男友。」
2.
说要去选秀只是为了气气渣男。
我唱歌跳舞都不怎么精通，只略懂乐器，绝对走不了多久就会被刷下去。
我回家，抱起在地上打滚的小弟，上楼去书房找我爸。
我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爸，是我。」
书房内，我爸靠在椅背上，大张着嘴睡得正香。
听到我进来的动静，他才迷迷糊糊睁眼：「乖女儿，怎么了？」
我长话短说：「我和赵凭分手了。」
我爸惊喜：「什么！！大好事啊！！快告诉你妈！」
我：「我还有件事问你。」
我爸：「什么事？」
我举起小土狗的爪爪挥了挥：「除了我和它，你又让谁叫你爸了？」
我爸：「？」
我直接向我爸展示了那张截图。
我爸吞吞吐吐：「哦，是和小闻啊……乖女儿，我要说了实话，你别怪爸。」
我爸：「你知道的，爸一直不喜欢赵凭，觉得他长得贼眉鼠眼的，又心思不正。那天和人家小闻聊合作，我看他不仅又高又帅事业有成，还洁身自好。爸就悲从中来，说了两句胡话……」
我爸捂脸：「说想让小闻做我女婿。」
我：「……」
我爸安慰我：「你放心，爸爸心里有谱，小闻那人也有分寸，人家看了一眼你的照片，就夸了句天生丽质，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出了包厢我们就把这件事都忘了。」
我：「别总是小闻小闻的，人家到底叫啥名字啊。」
我爸：「臻闻老总，闻昭循。」
臻闻那个神秘的老板，闻昭循。
最近栋梁和臻闻有合作计划，我爸便和他私下约了一顿饭。
我爸又和我痛骂了半个小时的赵凭，提起最后我放的狠话，他道：「小闻公司最近正在筹办一个选秀，他也会做幕后评审。乖女儿要不要去试试，我跟小闻打个招呼就好。」
我本想拒绝，又想了想似乎去体验体验也不错，就道：「要不这样吧爸爸，我觉得以我的水平最多只能进海选，让甄闻第一轮淘汰我就好。我只是去凑凑热闹，不想占用晋级位。」
我爸：「好嘞！」
第二天，父亲说他向闻昭循打好了招呼，已经吩咐让他在第一轮后将我淘汰。
手机里跳出一位好友申请，我点开一看——那人名字叫“闻”，头像是一片宁静的湖面。
我猜测大概是父亲向他推送了我的联系方式，狠狠心拒绝了他
我：「闻总你好，是我爸让你加的我吧？不过我目前是参赛选手，应该避嫌，和您有过多往来不太合适。」
闻昭循也很快回复我：「好。那等梁小姐淘汰后再通过。」
我准备了半个月，自信满满地报名、准备、参赛。
然后……海选都没过就被淘汰了！
我手中话筒被收走，由工作人员引导至出口处，晕晕乎乎听他讲：「辛苦了，请您离开场地。」
我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生无可恋地掏出手机在家庭群公布了这个消息，又从好友申请里找到闻昭循的微信号，点击通过。
我：「闻总，我被淘汰了。」
闻昭循似乎也很惊讶：「怎么会？我收到的通知是正式的比赛在四月份开始，你在哪一轮淘汰的？」
我：「……海选的海选。」
闻昭循：「……？」
3.
臻闻娱乐公司。
闻昭循敲了敲桌面，思考刚刚收到的消息。
甚至无需回忆，他的脑中就自动出现了梁若蓁那张漂亮俏皮的脸。
他只在梁总手机上看过一眼，却能清晰地想起她微笑时嘴角的弧度。
就凭这一张脸，表现再怎么差都不至于在第一批次大海选就被淘汰。
闻昭循直觉有什么不对，叫人进来，吩咐他们去查查梁若蓁所在赛区晋级情况。
待办公室恢复了安静，闻昭循再度点开了和梁若蓁的对话框。
闻昭循邀约：「周末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吗？我有些关于比赛的事想告诉你。」
选秀出师未捷，我消沉了几天。
不过当时也是为了气气赵凭才脱口而出要去选秀，失败了也在意料之中。
收拾好心情，我揉了揉小弟的毛毛脑袋，挎着包去赴闻昭循的约。
闻昭循本来要来接我，我怕两个人不熟的人坐在车上会尴尬，便说让司机送我去。
他约的地方也很眼熟，正是上次和我爸聊事情的包厢。
我向引路的服务员说了声谢谢，抬手轻轻推开门。
门内，手捧菜单的闻昭循缓缓抬头——他眉眼凌厉，鼻梁高挺，T区完美，下颌线吊打一众当红明星。
他起身走至我面前，低声道：「梁小姐，你好，我是闻昭循。」
我同他握手，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你好，我是梁若臻。」
包厢中只有我和闻昭循两个人，互相客气地交换姓名，像极了在相亲。
他的气场太足，再加上想到我爸醉酒后说的那些糊涂话，我莫名有些紧张。
我喝了两杯茶水，提起正事：「闻总说，有比赛的处理结果要跟我说？」
闻昭循：「嗯，我找人调查了你所在赛区的晋级情况。」
我：「发现什么了吗？」
闻昭循眉头微皱：「抱歉，是公司管理问题。晋级名单的确有问题。」
我倒吸一口冷气：「钱权交易？还是有内部关系？」
闻昭循神情复杂。
他说：「算是吧。」
我所在的赛区只有五个晋级名额。
晋级的人中有两个实力出众，直接进入下一轮。
而另外三个分别是：和评审一号打过招呼的她表姐的侄子、跟评审二号打过招呼的他的准儿媳妇、给海选评审三号打过招呼，还送了两个猪蹄贿赂的邻居。
谁能想到，给堂堂老板打招呼还不如给海选评审送猪蹄。
钱权交易，内部关系。
……也算是吧。
知道真相，我和闻昭循都沉默了。
闻昭循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我也没脸要什么补偿：「算了算了。我淘汰也很正常，小众音乐能欣赏的人本来就不多。再说了，我爸向你打招呼更不光彩，没资格要求你补偿什么。」
闻昭循手指轻轻蹭着杯口，遗憾道。
闻昭循：「听伯父说你表演了乐器，可惜海选没有留档。」
我察觉闻昭循语气中的遗憾。
想看表演，这还不简单？
我拿出手机，调出视频页面。
我：「其实我有拍摄练习视频，闻总要看吗？」
闻昭循脸上的落寞顷刻之间消散无形，他凑过来，嗓音磁性：「要看。」
——视频中，素面朝天的女孩小声问镜头外的人：「妈妈，开拍了吗？」
收到肯定的回复后，她深鞠一躬。
然后，从身后拿出了她的乐器。
一把金黄色的铜锣。
一个小锤。
哐！
哐！
哐！
视频内，我忘情敲着锣，我爸妈在镜头外不时大声叫好，
视频外，闻昭循先是一愣，后眼神认真，跟随着我的节奏，指尖在桌面打起节奏。
我看向闻昭循的眼神忍不住热烈起来。
竟然还会配合我的节奏，知音！
4.
播放完短短一分钟的彩排视频，我问闻昭循怎么样。
闻昭循认真道：「如听仙乐耳暂明。」
我骄傲：「我的锣敲得还是不错的。」
我：「要不要再听一遍？」
闻昭循差点毫无抵抗地点头，见我也揉了揉耳朵，就不动声色提起了他十分在意的话题。
闻昭循：「怎么突然想起要参加选秀？」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提起了那段失败的恋情。
我：「你听说过赵凭吗？他是我的前男友。」
闻昭循沉默了几秒钟。
他说：「耳熟。」
我：「赵凭想让我多给他推资源，但又瞧不上我推荐的角色。他劈腿搭上秦之妍……」
我想起一个点：「秦之妍，是臻闻的艺人？」
闻昭循：「是。」
我道：「她好像不知道赵凭是劈腿和她在一起的。」
闻昭循点头道：「我会让人提醒她。」
闻昭循补充：「秦之妍是手下人签的，和我不熟。」
闻昭循抿了口茶水，垂着眼。
闻昭循：「继续说那个人吧。」
我：「赵凭很在意自己第二名的身份。我为了吓吓他，就说要参加选秀出道。」
我：「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啦。」
我：「关于不给他资源——在不影响到别人的情况下，我已经很努力给他找试戏机会了，是他自己看不上啊！」
闻昭循：「比如？」
我：「去年那部爆了的A级电视剧《暴风》，我给他争取到面试男二的机会，但他偏偏要演男主。我说“不行，男主设定身高一米八七，棱角分明，身上总是萦绕着吹不散的神秘感，平时里阳光爽朗，做任务时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根本不适合你啊。片方定了xx，唔，其实他也有点不适合，但已经很不错了。你看看男二的人设，个子不高面部浮肿因为阳痿一蹶不振阴郁变态冒虚汗，多像你夏天扑多了粉的样子！”」
闻昭循：「……」
闻昭循微笑：「确实不太适合。」
我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闻昭循脸上。
他嘴角含笑，微微歪头，问我怎么了。
我：「《暴风》里的男主角，你很适合。比那个演员更适合。」
闻昭循挑了挑眉：「谢谢夸奖，但我不会演戏。」
我发现，闻昭循对我和赵凭的事很在意。
事实上我和赵凭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大多数交流都是在重复【我给他推荐试戏机会——他拒绝——他暗示想要主角——我再次推荐试戏机会】的恶性循环。
我罗列了几部电影和电视剧，闻昭循当场用手机翻看着资料。
闻昭循：「虽然你推给他的都是配角，但出彩程度都不亚于主角。」
我：「是啊，但他很在意番位，总想演主角，所以对这些资源都嗤之以鼻。」
闻昭循状似不经意，问：「你对他很上心？」
我叹了口气：「毕竟当时在谈恋爱嘛，当然希望他好一点。现在的话，他好不好都和我没关系了。」
闻昭循没再说话，只是用公筷为我夹了块鱼肉。」
饭后，闻昭循问：「要去看电影吗？」
我晚上也没什么事，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好。那你选一部想看的电影吧。」
直到坐进电影院，我才发现正在上映的影片正是我曾经推给赵凭的资源。
电影放映结束，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想，幸好他没演。
闻昭循也没头没尾道：「幸好他没演。」
我：「嗯？」
闻昭循：「第一次和有好感的女生约会看电影，不想看到讨厌的脸。」
我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脸颊“轰——”得一声烧了起来。
你小子……
怎么突然打直球啊！！
我：「你……说这个什么意思啊。」
闻昭循坦坦荡荡：「伯父说我见到你一定会喜欢。」
闻昭循道：「他说得没错，我对你很有好感。」
5.
脸上的热度迟迟不下。
直到坐进了闻昭循的副驾驶，我仍没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红灯亮起，我用手背贴贴发烫的脸颊，小声嘟囔：「我还是第一次被除代驾/司机/我爸以外的男生送回家。」
闻昭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像是随口问：「他没送过？」
我思考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赵凭。
我：「我开过一次玩笑让他开车载我兜风，他说自己没驾照。后来就没再说过了。」
我：「但他三个月前和秦之妍被拍的时候，是他开的车。」
闻昭循拿起手机：「稍等，我打个电话。」
闻昭循：「交警队吗，我想举报三个月前有人无证驾驶。嗯，请您制裁他，以后不能再载女性兜风。」
我眼睛微微睁大：「这样也可以？会受理吗？」
闻昭循按亮手机屏幕，示意我看：「开玩笑的，没拨出去。」
我扑哧笑出声：「我最开始还以为你会很稳重，没想到还挺风趣的。」
闻昭循：「有吗？别人都说我讲话很没意思。」
我点头，认真：「很有意思啊，你别看我现在坐得很直，其实已经笑到小腹肌肉运动几百次腰围缩减五厘米了。」
闻昭循扫了一眼我的腰:「很细。」
我拨拨刘海：「谢谢，有在努力收腹。」
闻昭循发动汽车，我们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将女孩送回家，目送她在楼上窗台向下挥挥手，闻昭循才同样挥了挥手，坐回车内。
他收起那点温柔，拨通了一个电话。
闻昭循：「找秦之妍查查赵凭有没有驾照。」
和闻昭循的约会已经变成了日常。
我们几乎每周都会去吃饭看电影，闻昭循不仅要负责接我，还要负责将我送回家。
今天我们在看一场浪漫爱情电影，直到坐在车里，也聊电影的剧情。
我：「初遇那场戏，女主痛经的表情真是太到位了。和我一模一样！」
闻昭循：「你也会痛？」
我：「对，像刀绞……」
痛感太过真实，我摸了摸小腹，暗道一声不好。
闻昭循：「怎么皱眉了?」
我：「它提前了……你可能要洗车了……对不起......」
闻昭循明白了我的意思，直接转向，开向最近的公共卫生间。
他停车，皱眉用手背碰了碰我冰凉的脸颊，神情严肃：「有点凉。」
闻昭循脱下外套让我穿上，下车替我拉开车门，道：「我去帮你买，可以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车座果然已经有了浅浅的痕迹。
我：「安心裤就可以的。闻昭循……抱歉。」
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小蓁，不用不好意思。」
我在卫生间等了一会儿，有个女生叫了我的名字。
她探头问：「请问梁若蓁在哪个隔间？」
我将门打开一条缝，回应她：「在这！」
随后，一个纸袋从缝隙被递了进来：「你男朋友让我给你送东西。姐妹，你男朋友好他爹的帅啊！」
我道了声谢，红着脸回：「对，他是我男朋友。」
6.
闻昭循不仅买了安心裤，还买了暖宝宝和长袜。
我刚换上长袜，将暖宝宝贴在保暖衣外，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闻昭循：「我已经买好热奶茶了，出来可以暖手。」
闻昭循：「想想还是决定主动承认，我刚对她说你是我女朋友。」
闻昭循：「很喜欢你，很想当你男朋友。」
闻昭循：「这不算是正式告白，等你出来，我会再郑重告白一次。」
闻昭循：「觉得为难，拒绝我也没关系。」
我走出公共卫生间，看见闻昭循捧着束玫瑰站在车前。
他肉眼可见地有些紧张，具体表现在花枝正随着他手的动作轻颤。
我裹紧身上闻昭循的外套，一步一步走近。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向他伸手。
闻昭循喉结滚动，将花束递来。
我皱皱鼻子：「什么啊，我是说……」
「抱一个，我的男朋友。」
闻昭循呼吸一滞，眼神瞬间变得极富攻击性。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像什么都说了。
闻昭循将我拉进怀中，手掌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温热的唇碾过我的嘴唇。
那束花挤压在我们胸膛，久久没有被松开。
和闻昭循在一起大约半年以后，我久违地得知了赵凭的最新状况。
闻昭循直接向公司公开过我的身份，我想去他的办公室甚至不需要敲门。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在门口听到了闻昭循和属下的对话。
我到的时候，闻昭循话音刚落下：「……杀了他。」
我大惊失色。
闻昭循：「要在影视行业彻底封杀他。」
我松了口气。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
闻昭循的声音传来：「小蓁，进来吧。」
这半年内，臻闻的选秀节目热火朝天地举办，如今已经到了决赛阶段。
或许是看到我并没有在比赛名单中，赵凭认定我已经被家里抛弃，再也没找过我。
他自己的事也足够焦头烂额——网络上莫名其妙流传出他无证驾驶被抓的八卦，秦之妍也早就新鲜感散去，轻飘飘甩了他，找了另一个更年轻的男演员。
至于当时秦之妍说好的引荐他进臻闻，也只进行了一半。
进是进了，却是分公司的直播带货部门。
赵凭眼馋直播带货的收益，纠结了半天就签了那张短期合同。
以后他只能在一场又一场的直播中消耗自己的人气，观众看到他的脸，也只能想起一句又一句的上链接，再也无法将他带入某个角色，某段剧情。
他的演员之路，已经结束在自己的贪念之中。
下属汇报完，战战兢兢关门离开，我站在闻昭循面前，将包放在他腿上。
闻昭循轻轻握住我的指尖，仰头轻声唤我：「小蓁，你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闻昭循：「我轻而易举地毁掉了一个演员，只因为他喜欢过你，伤害过你。」
高大俊朗的爱人依恋地看着你，仿佛眼中和心中只能容得下你。
这谁能受得住？
我叹了口气，拿开包，坐在闻昭循腿上，捧起他的脸。
我：「别委屈了，没说要教训你。」
我：「垃圾前任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我不会再和他有交集。」
闻昭循搂着我的腰：「也不算没交集，他以后要叫你老板娘。」
闻昭循一本正经：「臻闻老板娘，今晚我们回伯父伯母那吃饭？」
我笑着捏他脸：「栋梁影业姑爷，还当我不知道？」
「什么伯父伯母，」我皱皱鼻子，「你早就背着我改口叫爸妈了。」
「被你发现了。」闻昭循凑上来亲我，「老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