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卷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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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文/单之蔷

我的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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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中国国家地理》的执行总编,我每月都会在杂志最前面写一篇卷首语。许多杂志都有主编写的卷首语。但我自认为我已经彻底地脱离了卷首语的体裁所要求的写法。它已经完全不是杂志的内容介绍,而是我撰写的独立的报道。我给卷首语的定位是“建构中国新形象”。

珠峰考察。

      十三年前,我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中国景色》,这是“建构中国新形象”这一主题的第一本书。此书第一版就印刷6万册,很快就售空,接着第二版、三版、四版.....阅读过《中国景色》的读者期待着我的这一主题的第二本书。我的微博、微信、头条号下经常有读者给我留言,希望我推出《中国景色2》。

《中国景色》

      现在这第二本书终于出现了,这就是我们目前正在众筹的这本书——《李白没见过的风景》。这本书书写了十四种中国独特的景观,如:环礁、冲积扇、钙华池、云瀑、潮汐树……这本书是《中国景色》的继续,希望读过这本书人对中国的自然形象能够有一种全新的理解。

《李白没见过的风景》

我认为我的写作有以下特点:


      一,它是有现场感的。我写的大都是我现场看到的或者是由我看到的引发出来的东西。我自认为我是中国国内走路最多的人之一,像我一样走遍中国四野八荒、犄角旮旯的人很少。我曾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到中国的“四至点”(最东、最西、最南、最北)去,我做到了。我曾深入可可西里,珠峰绒布冰川,希夏邦马峰,塔克拉玛干沙漠,昆仑山,祁连山,横断山,秦岭,长江源,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等地,亲历过许多艰险,也了解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我的书写是带着现场的气息的。在这本书中,我放上了一些我在行动的一些图片。

考察天生桥。

石花洞考察。

冰川考察。

      二,它是有哲学追求的。我曾试图用现象学的方法,不带前提地去写珠峰、希夏邦马峰;我一直认为人是符号动物,人用他创造的符号去表达世界、去交流,去构建一个意象的世界,所以我主张“建构中国新形象”。我认为风景是用符号生产出来的,人赋予符号以意义。

珠峰脚下。

      三,它是科学与人文的交融。当我去写一个自然景观时,其实我最终回落到一个人文的话题上,我不喜欢纯粹地从科普式的去书写自然,我觉得那是学校和教科书的任务;我也不会像一个像作家一样地去写一种人文现象,当我开篇写到了一种人文现象,那么一定是我找到了这种现象与科学或者说地理学的联系。游走在科学与人文之间,把科学与文学打通这是我的定位。

可可西里。

      四,它是大量阅读后的产出。我写的虽然不是科学论文,但是我的这种关于自然与人文的写作的阅读量丝毫不亚于科学论文写作时的阅读量,科学论文发表时按要求要在文后做出参考文献的索引来。我现在也在尝试是否把写作时阅读的书和文献列出来。但有些阅读是作为写作的文化背景的,即使列出来,读者也许看不到其中的联系,但它们确确实实在起作用,如我在写作《湖南:中国的内河航运枢纽省》,我的阅读除了《中国内河航道普查资料》、《湖南古代交通史》等这样的书籍外,我还找来了沈从文的作品《边城》、《湘西散记》、《凤凰往事》等来阅读,我觉得后者给我的帮助一点也不比前者少。

我的书桌。

      最后我要说的是我的写作与做《中国国家地理》执行总编的关系。我觉得我们杂志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就是与我的写作有关。

      记得有一位画家说过,要想了解一棵树,你最好画它。当你去画一片树叶时,你就会仔细地观察,去寻找关于这片树叶的所有信息……每当我们编辑一本专辑时,我就要展开有关这本专辑的某一个话题的写作。当我开始写作时,我就会去阅读和搜索一切和它有关的信息,而且我往往会去深入现场去考察去探访……由于我的写作,带动我去阅读、去搜索信息、去行走、去现场考察……这一切都是由于我的写作发动的……这使得我对于编辑一本专辑的把握站在了一个新的高度上,这对于做好一本杂志的执行总编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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