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诗 三十三章

三十三、

她今天的确伤心透了，原来此时的王美已经更不同了，在他的心唸里，仿佛什么都成了论斤估价的东西了。不知不觉中，王美已经变了，他甚至企图用钱来买她的这些雕刻？尽然，她不为这些东西为真正的艺术品，她不认为自己初为雕刻，就真正的成为艺术珍品。她认为王美的称赞是有过之，当然也非如孫文裕所言自己是“玩物丧志”。王美既然认为有用，就取去。而现在，她对王美、比孫文裕，犹更伤心。

她决定要把这些玩艺儿都毁掉！

从墙跟下，她拖出炉子来点燃了，流着眼泪，要将它们都投入这炉火里去。一个、二个…….突然！

那么猛烈地闪进一个人来。他惊慌地喊道：

“你这在做什么啊！”

他一人，急忙伸手探进炉子里，第一个，捞出来的，便是那只金凤凰！又接二连三的将那些没有烧着的都捞出来。

她呆呆地看着，也没有阻拦。你道这回来的是谁？

来的人却是山琴！而且，他来的正是时候。他几乎把还未烧着的几乎都救了下来。当然，还有很多是未被投入火里的。还有那些泥塑，她也还来不及打碎，都混乱地滚在地上。

他检查了一下从炉女里捞出来的那些，有的被烧着了，有的被烟熏黑了……又检查了金凤凰时完好无损！这心中，如一颗石头落了地。他非常疑惑、极有难以暑信地看着音诗，他责备说：

“音诗！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无法理解，但当他看到她的两眼噙着泪水时，吃了一惊，便不再语！

她……她看着自己这些作品！显得魂不守舍。看看他，又看看这些玩艺。看看他，再看看这些玩艺！轻轻问道：“为什么你突然会来？”

“我是找你来谈琴谱的，”他诚实地说道：“却发现了这一幕。音诗……你为什么要烧掉呢？”

“我就是要烧掉……”她说着时，突然哭了。

山琴！此时见情慌了。又忙了手脚，不知道怎样安慰。他还是说道：“音诗，我知道你是挺坚强的人！”

她显得像孩子一样的固执。

但她看到山琴的目光的目光灼热，可以信！停止了流泪。沉吟着道：“山琴！你真坏。为什么要抢这些东西，是你从火中救它出来……你真坏！”

她拿双拳去捶他。山琴……

则呆呆地站着，并没有说话。她已经破涕为笑，说：

“这是你的一番好意，现在它们都得救了！”

二人都像孩子似的笑在一起……又走到一边去哈哈大笑！

“我把它们都装起来。”她说着时取过来一只筐子。

二人便动手，都装了起来。他们都很純地笑着，象自家的兄妹，没有別的慨唸。这里有一份感情，都象水一样的自然，兄妹在一起，才是这样纯真，即使手碰到了手，也是最自然的事。二人把这些东西都拣起来，一一装进筐子里，这里是快乐的，充满了纯真旳笑声、笑语……收拾完了，二人都各自操了一把琴，一边弹奏，一边唱起来！又弹又唱、又跳着，二人都开心极了。她刚才的不快、与悲伤，一时都烟消云散，尽都去了爪洼囯！

慈爷什么时候进来了，看到他们二人都跳得高兴，也跳了起来了……这就是慈爷的性格！他已经被年轻人的情景感染，情不自禁！

他们并音诗三人，唱在一起、并跳在一起，更为笑在一起！但慈爷跳了一会，就去“缮房”里，为他们二人做午饭去了。

风，从远处一阵、一阵不停地刮过来，刮的这里的林子，一片、一片地长出了新芽。“春天已经来了！”

音诗说。慈爷接囗说：“这是早春，春天，她也的确巳经来了！”她又说道：“饭也巳经做好了，吃了接着跳吧！”

“爷爷，这感受好吗？”

“嗨！物换新代，”慈爷哈哈笑着乐了！“物换新代，我当然高兴！”

音诗叫道：“春天，嗨！我己经真正感受到暖暖的气息了……”

整个下午，二人都在研究琴谱，音诗和山琴！

他们要在这里谱出一曲新的琴谱。二人唱着、奏着、跳着、修改着，直到傍晚时，已经把一曲新谱制好了……

音诗的心情更显愉快！说道：“好了，今天的晚餐由我来做吧！”她便又欢快地唱：

这里是我们活跃愉快的歌声

而且爱情的火焰丛林中升起

当我们的心情飞跃

火把照亮了一支灵台

……劈柴由干连日阴晦,已经湿了.正像人心变得更加潮湿。

屋子里的饮烟有增无减。它飘飘缈缈，甚至向外面渗透出来，门囗已经被堵住了。它像雰，形态相似，但是，它只是像雾，因为这煙与雾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物质。她已经被熏得流了眼泪，同时大声地咳着……这眼泪，却又和早上的不一样，也缺少了一神物质。泪是被饮烟熏出来的，它和自已此时的内心，则是不会成冲突的。

她要独立去完成今天的晚餐，此时又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但并不显得无可奈何……说定了不要别人去帮忙。自己尽管忙的团团转，还把要帮她的人推了出去。她被烟熏出眼泪来，还是在笑。

这顶上的烟囱不出烟啦？

其实，烟囱也大团的往外喷烟呢。不禁是因为劈柴已湿，烧火技术也不够。有时候，这大团的烟都不去囱了，涌向灶门外，往这屋里来了。她为自己技术不够懊恼，这又几乎使她笑出眼泪来！她就一把一把往脸上抹，弄得一脸的烟煤在脸上了。

“哇！”山琴走进来，吃惊地大呼一声！

但是，他没有说出她脸上的煤，却是令人意外地说道：“我为你的晚饮配音乐！”

他用胸前的琴，奏起了愉快的曲子，并且，一边也跳着……边又唱道：

我们家里的一个好妹妹

做起晚饮来面上熏黑黑

烟儿为啥不去烟囪来灶门

咳！咳！咳！……

她边笑着边忙碌。几次熏得从屋里逃出来，但她还是把这晚餐做好了！像是完成了历史意义的一件大事。擦擦泪、又擦擦汗，都满心喜欢。她也应该受到表彰，而且，还应当奖赏她一枚勋章。她尚且为自已赞囗不绝！说：“看！我总算把晩饭整圆满了！你们看，不是啊……？”

她的身体在摇动，脚下开始在旋转了！

……跳舞！这更好的舞姿，你看过吗？

……接着是壮严的晚餐，三个人，都很沉默地吃完了。

不禁为她高兴，也应该为她呼喊:“晚餐万岁！”

它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时代，带来了一个世纪。它有很多欢乐！到了明天，所有的一切都显然不一样了。明天，是从今晩开始，而今晚，则又从这晩餐开始的。

它是一个交更、一个立标。它将进入新的一天去。固然是“晚餐万岁！”

她已经承受住了寂寞了。

……将又进入再轮众星闪烁的世界了。首先，她将去建立一个自己从来未从有过的、一座新的舞台。

今晚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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