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巅 第七十五章 往事回响

在遥塘城，若清阁的花魁夜，是整个主城最热闹的时候。

每逢十五，便是花魁“亮相”之日。大红灯笼挂满了街道，吸引着来往行人前去，若清阁门口更是揽客不断。

所以，当齐念月刚踏入若清阁，就有一群人上来迎接。

“哟，熟人。”齐念月笑笑，眼前这群人中有一中年女子，是他母亲的嬷嬷，姓王。

“公子，你出息了，还知道回来看看。”王嬷嬷对着齐念月奉承道，当初她可是亲眼看着齐念月攀了高枝，被齐家风光接走的，“这些年日子不好过，还望公子赏点吃饭钱。”

齐念月从腰包里掏出了一锭金子，见嬷嬷满眼放光，顺手扔给了她。

注：民间多用金银充当钱币，修仙宗门和世家多用灵石，一灵石等同一百金。

“我娘...还好吧。”今儿又是十五，齐念月透过树梢上的红绸看向天空，一轮明月安静地躺在黑夜中。

“好着呢，我日日上香，就盼着公子您认祖归宗后，带着明月姑娘和咱们若清阁都能沾光呢。”王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帕擦了擦金子，顺带咬上一口。

明月，当年若清阁最出名的花魁，能歌善舞，歌喉更是出众。

“上酒。”齐念月一步踏入若清阁，直奔向二楼的雅座，没人注意，他身后还跟着一小童。

“他这模样还真...”王嬷嬷摇了摇头，“嗨，尘归尘土归土，哪还有什么故人？还不如金子实在。”

在王嬷嬷模糊的记忆里，二十多年前，唯有一人，风姿灵秀，见之难忘。

“上酒。”一把青雷剑落座，几根修长的手指在剑上弹着无声的音乐。

“好嘞！”远处的王嬷嬷大声招呼着，“给客人上酒。”

等她凑近才发现，宝石羽冠，月白色华贵锦袍，无一不彰显此人身份之尊贵。

此等人物来若清阁大堂坐着，属实瞩目。

“明月。”一声轻唤后，王嬷嬷拍了拍手，堂中丝竹声响起。

素色襦裙步履轻盈，薄纱罗衣半掩风流，明月端着烈酒缓缓而来。

“公子弹的可是红尘怨？”明月朱唇轻启，将斟满酒的杯子递给眼前客。

“你懂音律？”男子有些惊喜。

“此曲正是小女所唱。”明月行礼答复。

“真的？我正想找此曲出处，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哈哈哈哈。”此人忽而大笑，放下银钱便提剑离去。“姑娘，多谢告知，有缘再见。这酒等下次再喝。”

在齐念月的记忆中，母亲的故事总是到这戛然而止，循环往复，再也不肯多提一句父亲。

“人去楼空。”齐念月笑了，自语道，“现在的若清阁谁还能记得红尘怨？红尘怨，怨红尘，思量本无边，逆风吹叶残。成仙易，化凡难，潇洒半生空对月，一樽薄酒染红尘。”

“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是这？”几道白光闪过，小童换了模样。

白桃一头乌发披肩，纯白衣衫衬得容貌更为出尘，明明是少女姿容，举手投足却有倾国佳人之相。

齐念月有些看呆了，在此之前，他并未见过白桃本来面目。

在雅座转悠了一周，白桃觉得无趣，便下楼去了，只留下举着空杯的齐。

“陆凌，你究竟是什么人？有剑魂、灵宠不说，还有美相伴左右，凭什么上天如此不公。”齐念月攥紧了拳，却不敢有什么歹念，他知道自己所有想法都被陆凌掌控着。

今天，他好不容易说动白桃带他出来，本想着逃脱魔窟，谁知白桃是个比陆凌还要难缠的主，不知用的什么术法，竟直接控灵，让自己不自觉走到了熟悉的地方。

“花魁娘子到。”小厮的声音将齐念月拉回现实，他透过窗向舞台看去，一俏丽女子婀娜上台。

“庸脂俗粉。”齐念月把气都撒在了这四个字上。

“下台下台下台。”

楼下突然也开始齐喊，这可对了齐的胃口。

“没想到若清阁的客人还是有些水平的。”在齐念月心中，母亲明月才是最好的花魁，就算被人嘲笑为歌姬之子，他也没有改变过想法。

“大家快看，台下这女子才配得上花魁的称号！”

齐念月随着此人声音看去，恍惚间看到了母亲。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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