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5-24 14:23发布于 浙江 来自 绣衣楼捡的iPhone 15 Pro Max
寝殿檐下，滴漏在响。滴答，滴答。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晃悠着，徘徊着，终于——
白影拢了拢外套，往前迈出步子：“哎哟，小陈你自己等吧，我要进去了。”
下一秒就被拽着绒毛边边扯回来：“贤兄……！多点耐心啊。”
“耐心。你都数了三千多下，四更天都快过了，还不算有耐心？”
“诶诶，这不是……”陈登把他袖子上的皱抚平，“这不是主公还在忙吗。再说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擅自闯入的道理……”
“嗯？主公。”张邈挑一挑眉，“不知是我深夜擅闯寝殿的罪名大，还是你数次对陛下不敬的罪名大？”
陈登愣神一瞬，轻轻笑道：“贤兄教训的是。陛下，陛下还在忙。”
透过漫长灯火隐约望着，张邈幽幽念叨：“这都连续熬几个大夜了……？明明平定了也安抚了，卷什么呢真是。”
“想不留后患吧……嗯，算上今天，第四个？”
“啧，也太不吉利了。”他皱皱眉，捏了捏伞柄，“左膀右臂要对陛下的健康负责啊，是不是？快，诶快点，跟我一起进去。”
这下换成陈登被拽着衣袖扯。可论拉扯能力，谁又能扯得过钓鱼佬。自然，这一局是柔弱不能自理的首智大人败下阵来。
他忿忿地，给自己理着衣服：“小陈啊小陈……你也太能忍了，她都多久没见我们了？”
“呃……啊……呃……？”陈登眯起眼思考再思考，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今日早朝那会，不是刚见过？”
“那是例行公事，做日常呢，不算。”这边相当理直气壮，“快些吧，再过会儿天都亮了。真当她把睡眠给进化掉了？”
“可是……”
“别可是了。”他步伐轻盈，转了个圈：“没问题的。”
——
寝殿寂静，只有滴漏在响。滴答，滴答。
女官、侍从都早早退下。宫中上下都知道的规矩，陛下夜里办公的时候，还是更喜欢一个人，说是这样安静，自在。
室内正中，彩绘百花灯台上的火光忽明忽暗，晃晃颤颤，终于支撑不住，无声灭了数盏。
整体亮度虽没有太大变化，也足以引起注意。伏案的人终于愿意抬抬头，目光跃过堆叠的公文看过去，再环视一周。
果然，殿门仍然紧闭，只有东面方窗被支开一条细缝，无风，无月。
她于是放下笔，起身，朝内室慢慢踱过去。
九层细纱帷幔之后，还有层叠的珠帘玉帐，再往里走，是一方小小天地。
熟练地拿起三支香，贴近火光，引燃。两侧供案上的莲花灯底座结构特殊，无需频繁添加燃料即可长明不朽。
“元龙，孟卓啊……”
把香在两个牌位前安插好，她随手拨弄着小匣子里的珍珠，喃喃道：“是我不好。最近睡得太晚，就偷了点懒，睡醒才来看你们。”
“但也每天都来的，孟卓，是不是你——”说到一半，余光一瞥，见到了那把本不该被撑开的绸伞。
“就知道是你。”
她走过去，把伞收好。
“等不急了，急得呱呱叫呀。”她忍不住笑出声，“该夸你细心呢，还是……知道用伞罩着点，免得我被冲撞到了。”
“也可能是被我冲撞到……？你那身子……”
她还在，自顾自说着。
“元龙都拦不住你吧。真是，都被你带坏了……”
她把珍珠重新垒放好，稍稍侧过身子，指尖碾着面前的稻穗。
“元龙，你看，多黍多稌，大丰之年。每一颗都有这——么——饱满，鼓鼓囊囊的。”
“稻田里的鱼也很肥美，捞上来的时候，鳞片好像会发光似的。”
“不说了。说多了，你要馋。”
她直起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好了，好了，会早点睡的，现在就去睡了。”
最后望一眼安安静静的两个牌位，她转身慢慢走出去。
是啊，该睡了。
也许梦里，更好相见？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晃悠着，徘徊着，终于——
白影拢了拢外套，往前迈出步子：“哎哟，小陈你自己等吧，我要进去了。”
下一秒就被拽着绒毛边边扯回来：“贤兄……！多点耐心啊。”
“耐心。你都数了三千多下，四更天都快过了，还不算有耐心？”
“诶诶，这不是……”陈登把他袖子上的皱抚平，“这不是主公还在忙吗。再说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擅自闯入的道理……”
“嗯？主公。”张邈挑一挑眉，“不知是我深夜擅闯寝殿的罪名大，还是你数次对陛下不敬的罪名大？”
陈登愣神一瞬，轻轻笑道：“贤兄教训的是。陛下，陛下还在忙。”
透过漫长灯火隐约望着，张邈幽幽念叨：“这都连续熬几个大夜了……？明明平定了也安抚了，卷什么呢真是。”
“想不留后患吧……嗯，算上今天，第四个？”
“啧，也太不吉利了。”他皱皱眉，捏了捏伞柄，“左膀右臂要对陛下的健康负责啊，是不是？快，诶快点，跟我一起进去。”
这下换成陈登被拽着衣袖扯。可论拉扯能力，谁又能扯得过钓鱼佬。自然，这一局是柔弱不能自理的首智大人败下阵来。
他忿忿地，给自己理着衣服：“小陈啊小陈……你也太能忍了，她都多久没见我们了？”
“呃……啊……呃……？”陈登眯起眼思考再思考，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今日早朝那会，不是刚见过？”
“那是例行公事，做日常呢，不算。”这边相当理直气壮，“快些吧，再过会儿天都亮了。真当她把睡眠给进化掉了？”
“可是……”
“别可是了。”他步伐轻盈，转了个圈：“没问题的。”
——
寝殿寂静，只有滴漏在响。滴答，滴答。
女官、侍从都早早退下。宫中上下都知道的规矩，陛下夜里办公的时候，还是更喜欢一个人，说是这样安静，自在。
室内正中，彩绘百花灯台上的火光忽明忽暗，晃晃颤颤，终于支撑不住，无声灭了数盏。
整体亮度虽没有太大变化，也足以引起注意。伏案的人终于愿意抬抬头，目光跃过堆叠的公文看过去，再环视一周。
果然，殿门仍然紧闭，只有东面方窗被支开一条细缝，无风，无月。
她于是放下笔，起身，朝内室慢慢踱过去。
九层细纱帷幔之后，还有层叠的珠帘玉帐，再往里走，是一方小小天地。
熟练地拿起三支香，贴近火光，引燃。两侧供案上的莲花灯底座结构特殊，无需频繁添加燃料即可长明不朽。
“元龙，孟卓啊……”
把香在两个牌位前安插好，她随手拨弄着小匣子里的珍珠，喃喃道：“是我不好。最近睡得太晚，就偷了点懒，睡醒才来看你们。”
“但也每天都来的，孟卓，是不是你——”说到一半，余光一瞥，见到了那把本不该被撑开的绸伞。
“就知道是你。”
她走过去，把伞收好。
“等不急了，急得呱呱叫呀。”她忍不住笑出声，“该夸你细心呢，还是……知道用伞罩着点，免得我被冲撞到了。”
“也可能是被我冲撞到……？你那身子……”
她还在，自顾自说着。
“元龙都拦不住你吧。真是，都被你带坏了……”
她把珍珠重新垒放好，稍稍侧过身子，指尖碾着面前的稻穗。
“元龙，你看，多黍多稌，大丰之年。每一颗都有这——么——饱满，鼓鼓囊囊的。”
“稻田里的鱼也很肥美，捞上来的时候，鳞片好像会发光似的。”
“不说了。说多了，你要馋。”
她直起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好了，好了，会早点睡的，现在就去睡了。”
最后望一眼安安静静的两个牌位，她转身慢慢走出去。
是啊，该睡了。
也许梦里，更好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