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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5-26 00:20发布于 美国 来自 崩铁理砂超话已编辑
崩铁理砂超话语言是有味道的。

这是维里塔斯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发现的。他很小就学会了说话,儿童用的拼读板对他而言就是最有趣的玩具。他热衷于将字母和符号排列组合,像拼模型那样,等待机械给出词语的发音和释义,并乐此不疲。某天,四岁的小孩随手组出了一个单词,但拼读板给出的发音却完全超出了月桂星的常用语种范畴。这个单词属于另一种语言,它轻快的韵律和语调独有一种风情,像海水般清爽。后来维里塔斯发现,他在无意间拼凑出了一个翁瓦克岛单词。这是一个失落的语言,现如今能够破译的不过寥寥百词。其余的,已随它曾经的辉煌一起沉入深海。

再后来,维里塔斯接触到许多不同的语言,还有了人生中第一个联觉信标。如果说语言各有韵味,信标则像方正的模具,它把所有千奇百怪的音节修正成形,用使用者熟知的方式输出。这很方便,但单调无趣。维里塔斯享受听到口音,措辞的间隙,还有词汇迸发的瞬间。他能从中了解说话人的背景,经历,性格以及许多难以表述,又被信标过滤的细节。这是科技发达的时代最容易被忽略的知识,它同样宝贵。闲暇时,维里塔斯会摘下他的信标。原因无他,只是想比对寰宇诸界各自不同的文化,解析其中关联,见证独特经历塑造出的,独特的人。

维里塔斯第一次听到“砂金”这个名字时,他摘下了信标。之后,他又听这位高管说了两次。公司最精明的小队就用宝石作为代号,眼前的总监也不例外。他并没能从砂金的话语中尝到滋味——他说出自己名字时递上了一张名片,一个微笑,口音是很标准的通用语,和庇尔波因特的播音员一样。“砂金”这个名字和这颗星球一样利落,程序化。维里塔斯又把信标戴回去。“怎么了,拉帝奥先生?”砂金道。

没有区别。涌入鼻腔的只有公司大楼统一的熏香。

一个人如其表的人,乍一看肤浅,但只要流露出一点不同寻常之处,都会变得格外神秘。维里塔斯注意到砂金总会在庇尔波因特人工降雨的时候失踪不见。“如果见到砂金的话,告诉他我在办公室里等他。”维里塔斯拉住一个战略投资部的助理,转身要去砂金的办公室。他意外地发现门从内反锁,底缝透露出一丝光亮。他砸了十分钟的门,几乎都快放弃了,脚步声悄然从门后响起,随后是门锁转动的声音。砂金就在办公室里,可那门后的人,维里塔斯却是一愣。他从未见过砂金如此憔悴。孔雀似的人衣着依旧华丽得无可挑剔,但他黯淡的眼睛和干燥的嘴唇出卖了他。

“放心,”砂金努力挤出一个笑,“死不了。”

维里塔斯摘下联觉信标。雨幕笼罩着亚晶楼宇,渗出丝丝凉意。他第一次从砂金的话里尝出滋味。

像一颗沙砾,自宇宙的边陲而来。风裹挟着它,叫它撞上行星,嵌入岩石,泥土的水分化作雨落下,又叫它漂泊。在撞击与冲刷之中,它偏要熠熠生辉,如同璀璨的宝石。

“你来的不巧,拉帝奥。”砂金说着,端来两杯热摩卡,将其中一杯推至维里塔斯跟前。学者低头看了一眼漂亮的奶油雪顶,上边撒了肉桂粉和苹果糖。他们只喝过一次下午茶,砂金便记住了他喜欢的口味。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雨天。”

雨天。维里塔斯捕捉到这最后一个词语,和砂金不寻常的重音落点。几乎微不可查,可就是这个词,一瞬间,维里塔斯仿佛置身于一片荒原,朔风呼啸,他的嘴里也卷进了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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