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5-8 14:41 发布于 上海 来自 微博网页版 已编辑
《我的阿勒泰》第三集有一个绝妙的交叉剪辑,导演刻意制造了一场误会,而这场误会解开时,将是一份温情却沉重的性别关怀。
这一集开头,文秀在县城网吧给前辈作家发邮件,附上自己的散文,希望能得到老师能点评。
下一幕,镜头切到乌鲁木齐,前辈作家在编辑部收到一封邮件,是一位听过自己讲座的女读者投稿,也是首次尝试写作。作家打开来看,文采斐然,浑然天成。他迫不及待给这位来稿者打电话约见面。

观众想当然觉得,这就是文秀和作家的交流,一位幸运的写作新人才华得到认可。但第三集末尾,和两位作家坐在咖啡店里的竟然是另一个陌生女人。她面色为难:
我就是一时兴起,随便写写而已,回家还被我老公发现了,他很不高兴。因为……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相夫教子,我们家有三个小孩,平时真的很忙,没有自己的时间。所以……

年轻男作家争辩,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你真的很有天分。老作家却已经表示理解:我知道,弗尼吉亚·伍尔夫说过,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女性写作者的凋谢,三两句话,一切才华就消亡于日常。这不仅是李文秀另一种人生可能,也是李娟、李娟们的另一种人生可能,编导有心,这也是一切女性被轻易剥夺创作者身份的现实过程。不得不说,这的的确确是女性创作者才有的自觉。

男作者常常觉得自己是万里挑一的,女作者则更关注自己有幸身为万中之“一”背后被淹没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人。

一百年前,伍尔夫就已经这样追溯人类写作史。一个人的房间当然一种激励,但更多是一种控诉。演讲里伍尔夫这样说:我在此询问,为何伊丽莎白时代女人不写诗歌,而我并不清楚:她们受过什么教育;是否有人教会她们书写;她们是否有自己的起居室;有多少女人在二十一岁之前就生儿育女?

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国产电视剧里,看到伍尔夫的观念被如此完整地具像到一个故事中。《我的阿勒泰》是有分量的,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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