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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空城计》

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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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第九十五回“马谡拒谏失街亭,武侯弹琴退仲达”,孔明一出祁山,因马谡街亭失守,导致优势顿失。司马懿率十万之众兵至西城。当时西城之内唯有孔明和运送粮草的区区两千五百名军士,难以抵挡。故孔明心生一计,以空城示之。司马懿因惧城内有伏兵而慌忙撤军。上学期县名师工作室组织了所有成员上亮相课,其中有四年级下册的《空城计》一课,学生从一接触文本到下课,一直在问“司马懿为什么这样哈?”“司马懿怎么比他的儿子司马昭还笨?”甚至自告奋勇地帮司马懿出主意,先派一队人马进城探个虚实。

是啊,空城计为什么能成功?魏军兵力足,士气盛,为什么不战自退?学生心中的疑窦始终没有得到解答。网上有这样分析空城计成功的原因:

之前,司马懿已经平定了孟达之乱,朝廷必定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国家安定,忧的是司马懿精通韬略,且素怀大志——曹操曾有言,司马懿鹰视狼顾,非池中之物也,得陇望蜀也是曹操对司马懿的评价。司马懿一到街亭,不怎么费力就打败了马谡,并把诸葛逼进一座空城,此时要生擒诸葛亮,实非难事。但偏偏司马懿跑了,司马懿老谋深算,一旦捉到诸葛亮,自己的政治命运也差不多就终结了,飞鸟尽,良弓藏,司马懿再也明白不过,不过,要撤退也要对手下有个交代,于是,司马懿说了一个谎:诸葛亮生平谨慎,不肯冒险,城中必有埋伏也。想起后来司马懿的装病,盖此人也深通欺瞒之道也。所以才能成功另据考证,当时司马懿兵至西城城门之下,孔明正坐在城头弹琴,而且弹琴的曲目乃是著名的《十面埋伏》。这《十面埋伏》讲的是当年韩信大军围楚霸王于垓下的故事。而项羽最终乃是为刘邦所杀。所谓“狡兔死良狗蒸,高鸟尽良弓藏,敌城破谋臣亡”的道理也出于此。谈《十面埋伏》给司马懿听,是告诉司马懿,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司马懿本是被贬到西凉,已经没有出头之日,因为蜀汉进兵,曹真败退,才把他扶正来对付孔明。评司马懿的智力,决不会不领会其中的意思,他刚刚扶正,根基未稳,若现在把孔明除掉,他对曹魏来说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重新被贬。不如留着孔明,曹魏也不得不倚仗他的能力来对付孔明,趁曹魏暂时不能贬他这个机会,他便可在打好根基,东山再起。孔明和仲达都是聪明人,通过一曲《十面埋伏》,达成了协议,司马懿放了孔明一马,孔明也还了他一个人情――不再进兵,退回汉中。

以上说法看似很有道理,若是把这样的阴谋阳谋剖析给学生,我估计学生得具有成年人的情商,中学生的理解能力。小学语文课本中编入部分名著的目的是什么?我认为应是激发学生的对古典名著的阅读兴趣,享受语言文字的魅力。正确的解读是要的,但要让学生到文本中去获得,你看,《三国演义》第九十五回一开篇就写,司马懿请先锋张郃至帐下曰:“诸葛亮平生谨慎,未敢造次行事。若是吾用兵,先从子午谷径取长安,早得多时矣。他非无谋,但怕有失,不肯弄险……”这就是司马懿对诸葛亮的评价:并非无谋,但怕有失。基于这样的判断,司马懿见诸葛亮坐在城楼上,喝酒弹琴,轻松自得,没事人一般,心里自是非常疑惑。孙子兵法也说,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用兵打仗是一种诡诈的行为。能攻而装作不能攻,要打而装作不要打。司马懿深谙用兵之道,又认定诸葛亮不肯弄险,那么诸葛亮以城内空虚示之,定然有诈!这一定是司马懿的第一判断。何况《三国演义》中不乏这样的案例:(略)

而之前司马懿自己因孔明的离间计,魏主曹睿将他削职回乡,因为蜀汉进兵,曹真败退,魏国却无将领可以和诸葛相抗衡,才重新启用他。而他刚擒了孟达,又夺街亭,自然也是想追求完胜,不想贸然轻进。那么他可能幼稚地先派一队细作进城吗?派一队细作,自己先在城外等等,等那队细作回来报告城内无埋伏,再行进军吗?城内若真有埋伏,又岂能让你那一两个奸细得知。两军对阵时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司马懿平生所佩服敬畏者恐怕也非诸葛亮莫属,司马懿后来又引一军复到西城,知道自己上了当,悔之不及,仰天叹曰:“吾不如孔明也!”再看《三国演义》第一百零四回,司马懿本断定诸葛亮已死,可远远看见诸葛亮的木像:纶巾羽扇,鹤氅皂绦,吓得狂奔五十里。《三国演义》有这样的描述:司马懿奔走五十余里,背后两员魏将赶上,扯住马嚼环叫曰:“都督勿惊。”懿用手摸头曰:“我有头否?”寥寥数言把司马懿受惊害怕的情形刻画得十分传神。

若是学生了解了这些,我想,他们也会发现司马懿的老谋深算,不会再评价“司马懿有点哈”,也不可能出主意让司马懿先派一队人马进城。司马懿知孔明,孔明也深知司马懿,情急之中孔明利用司马懿对自己的了解唱了这出“空城计”,也诚如他自己所言,乃不得已而为之。

这样的作品若带领学生前后联系读懂了文本,我想自然也能极大激发学生读名著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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