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险至此重开 第5章 不速之人（2）

“被他们砍了真就是阴沟里翻船了。”陆重喃喃自语。

“你是少侠，铁定翻不了船。”老者接话道。

“去你的，你也是阴沟。”

陆重和老者相视一笑，尽管身处险境，但两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豪情。老者从腰间解下一串飞镖，递给陆重：“少侠，这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陆重接过飞镖，感受着它们的重量，心中暗自赞叹，飞镖一枚都有二两重，善使这种飞镖的一定膂力不凡。

“怎么，不会使？那用这个——”言罢，老者递上了一个铜铸的长筒，还有一大包的短针，“喏，就像这样，吹出去。”老者还贴心地用嘴对上长筒，为他示范了下，陆重见状翻了翻白眼，立刻夺过铜筒后拿袖口擦拭了一番。

两人迅速商定对策，决定利用客栈的桌椅板凳，设下陷阱。

老者指了指客栈的门窗，低声道：“我们得把这些地方守住，不能让敌人轻易进来。远的进来了用吹箭，抵近身前的就砍他们，你不是背着大剑嘛！”

陆重点头，两人分头行动。陆重将桌子、椅子等重物堆放在门窗后，作为临时的障碍物。老者则在客栈内部布置了一些蜘蛛丝一般的长线，一旦敌人闯入，便会触发。

不久，敌人开始发动攻击。他们试图撞开客栈的门，但被陆重和老者设置的障碍物挡住。几名敌人试图从窗户闯入，陆重迅速吹出短箭，准确命中目标，敌人惨叫着倒下，但没断气，一边哀嚎一边又朝陆重扔出了燃着的火把。

客栈里都是些干燥的木制桌椅，漆面一碰燃油就烧成一面火墙，让陆重不得不避开原来藏匿伏击的位置。

“怎么，你还是个雏鸟啊？暗器必修课，一射胸口，一射眉心。你老瞄人家腿做什么？”老者一边用飞镖还击，一边跳脚骂道。

“我还没杀过人。”

“哎，真是……”老者摇摇头，“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了。什么场合，不是过家家，讲什么情分呢？”

陆重紧握着手中的箭筒，指尖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面生死，而短箭，这个他并不擅长的武器，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他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震得他胸口生疼。陆重在心中默念数字，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目标上。

由于他的攻势减缓，一个杀手正穿过客栈大门，步步逼近陆重，眼神中透露出冷酷的杀意。

陆重闭上眼睛，试图回忆起师范曾经教给他的关于集中注意力的方法。他想象自己的呼吸如同山间的溪流，平缓而深长。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心跳已经趋于平稳，他的手也不再颤抖。

陆重一跃而起，双手持剑举过头顶，如同老鹰一般下落，手里的巨剑就势挥出，这是当初杀败孙青鹿那一招一样。

剑锋狠狠砸向杀手。杀手横刀抵抗，铁剑落下，砸弯了他的刀，破开他的肩膀。陆重收住力，剑锋只是砍断了杀手的肩胛骨。

“滚！”陆重一脚踢翻面前的杀手，也是放过了他的性命。

“杀人者人恒杀之。就从下一个开始吧。”陆重对自己说。他知道躲不开了，选择上这条不安逸的路就没有退路了，他握紧了手里的铁剑，冰冷坚硬的剑柄让他清醒，接受现实。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沉重，但同时也让他意识到，江湖的残酷不容他犹豫。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本来爬满锈迹的铁剑，有一块微不足道的锈斑突然脱落，消失不见。陆重曾用力打磨过，也不能使得铁锈除去分毫。

从这里开始，陆重继续用吹箭杀敌。倒下的人眉心，胸口部位必中一箭。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从害怕杀戮，到接受杀戮，运用武器近身杀敌，这小子只用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孺子可教。

趁着敌人被吹箭阻挡，不能再近身时，老者启动蜘蛛丝的机关。客栈内部突然响起一阵阵尖锐的响声，伴随着烟雾和火花，让敌人措手不及。

陆重和老者趁乱反击，老者一身黑袍，手里的软剑如同灵蛇一般，灵活多变，蜻蜓点水，每一剑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陆重看在眼里，这老人真是一个高手，出招精确到了极致，丝毫没有花费多余的气力。

相比之下，陆重的铁剑则有力，每一击都带着风雷之势，将敌人逼退。他自己气力也损耗了很多。

“仗着年轻，不知节省。你能战一人，那十人呢？百人呢？照你这个打法，倒能写一本书，就叫少侠出山关，第一站就横死。”老人的嘴巴略显刁毒。

“你是继续说风凉话还是过来帮我。”陆重一边杀敌一边恼怒地骂道。

“来了。”虽然嘴上刁毒，老者出招倒没有丝毫手软。软剑一次一次刺进围攻陆重的杀手身体里，让他所受的压力减缓不少。

陆重和老者边战边退，暗器逐渐用尽，体力也渐渐不支。不得不退到客栈的柴房里，紧紧闭住柴房门。门外箭羽如雨，密密麻麻钉在木板门上。

陆重心中一紧，他知道，如果再不想出办法，他们二人恐怕就要陷入险境。

突然，他闻到一股骚臭味，极其浓烈。这才注意到这个大柴房里竟然还有个猪圈，圈里还养着几十头臭烘烘的猪。

他的眼睛一亮，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看向老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快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老前辈，我们的暗器已经所剩无几，不如让这些猪帮我们一把。”

“长话短说。”

“假意诈降，擒贼擒王。”

老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表示同意。

陆重深吸一口气，突然收起铁剑，举起手来，大声喊道：“我认输，我认输！不要杀我！”

敌人一愣，没想到陆重会突然投降，顿时停下攻击。陆重趁机退到猪圈旁，继续高声喊道：“我跟这老头不是一伙的，放过我，我已经擒住他了。我愿意效忠你们，只要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杀手们疑惑地看着自己的首领，不知下一步还要不要进攻。穿着一身夜行衣的首领走上前，只是挥手止住了手下的攻击。陆重则趁机快速地从稻草堆里拿出一把稻草，挨个绑在猪尾巴上。

老者立马意会，也假意嘶吼道：“孽畜，反贼，你偷袭我，不得好死啊！”

“有必要咒这么狠？”陆重小声嘟囔。

“这不一切为了生存嘛，习武之人不要迷信。”老者也轻声打个哈哈。

“看来他们起内讧了。”一个杀手说道。

“不要轻敌。”杀手头领很镇静，又大声对着柴房说道：“你把他押出来，我可以保证，绝不伤你。”

“好！你们退远一点！”陆重大声回答，同时预备着火把，准备点燃稻草。

“好吧，我们信你。押他出来吧。”杀手头领大声回应道，随机他小声对左右下令，“有诈，你们轻轻上前，不要出声。”他的手下们悄悄围上去，埋伏在柴房门外。这反而正中陆重下怀。

“还有，把蜡烛灭掉，不要给他们看清我们站位的机会。只要他出来，乱刀砍死。”杀手头领冷声下令。手下们悄悄灭掉了油灯和蜡烛。刀尖朝前，只待陆重二人出来。

过了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你到底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杀进去了。”有杀手厉声喝道。

“马上马上，这老头太难缠了，好不容易才打晕他。”陆重一边回应一边把猪都赶到了柴门边。老者捂着嘴一边窃笑，一边举着火把，等待点火的那一刻。

就在这时，杀手们突然听到一阵“毕毕剥剥”的火烧柴草声，紧接着猪圈里的猪突然发出一阵骚动。接着，陆重猛地推开柴门，几十头猪冲了出来，屁股上带着冲天的火光。

“啊！有火！”

“猪！”

“快逃！”敌人惊恐声此起彼伏。

猪群因尾巴上的火焰而惊慌失措，开始疯狂地冲撞。外面的烛火已被杀手们熄灭，夜色中，几十头火猪如同狂暴的猛兽，冲得杀手们七零八落。杀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四散奔逃，围困的阵型瞬间瓦解。

火猪冲散了杀手的围困，陆重和老者趁机擒拿了杀手首领。陆重用剑指着他的脖子，冷笑着说：“你小子可真不厚道，一边说放我一边埋伏我？”

首领一脸惊恐地看着陆重，颤抖着说：“我愿意放你们离开，只求你们不要杀我。”

“好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厚道人不骗人，放我们走就放过你。”陆重挑眉认真对首领说道。老者在旁边暗自腹诽：“厚道个屁。”。

众人见首领在陆重手里，不敢靠近。陆重一笑，和老者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押着敌人首领，顺利地脱离了险境。

“你小子，不赖。”老者笑着说道。

陆重答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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