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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说,妾生的女儿,也应该当妾。
她用我姨娘性命做要挟。
一顶小轿将我接进王府,替嫡姐固宠。
我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一双手沾满鲜血。
而嫡姐,圣洁不染尘埃,皎皎如天上月。
这一生,我害了太多人。
自然也为人所害。
死的那一天,姨娘告诉我,她并非我亲娘。
我亲娘生下我那天就被大夫人毒死了。
她只是,大夫人用来钳制我的一枚棋子。
重活一世,我将算计的目标换成了嫡姐。
你见过月亮跌落泥潭吗?
想必很美。
1
当王爷这个月,第七次踏进我院子时。
我便知道,我活不久了。
偌大的后院,空荡荡的不见人烟。
众多姨娘和侧妃死的死,卖的卖。
到如今,只剩下我和柳姨娘。
柳姨娘容貌尽毁,一张脸看着比鬼还吓人。
王爷虽然顾念旧情,但是却再也没进过她院子。
只是吩咐王妃,在衣食上要对她多加照料,不能苛待。
王爷今年已经三十三岁,对女色逐渐看淡。
反而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儿子的学业和功课上。
王府只有王妃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一个庶子女都没有。
嫡姐这位置坐得,真是稳如泰山。
我拎着酒壶,毫无形象地坐在摇椅上。
晃悠几下,便仰起脖子喝上几口。
酒水辛辣,呛得我眼泪直流。
兔死狗烹的道理,我不是不懂。
只是,我没得选。
丫鬟秋月有些不忍,伸手抓住我的酒壶:
「姨娘,别再喝了。
「再喝,就该醉了。」
我笑着夺过酒壶,随手抹去脸上的泪:
「怎么,我都快死了,还不能醉一场吗?」
2
秋月骇然地望着我,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退得一干二净。
我慢悠悠坐起身,认真打量着她。
秋月从五岁就跟了我,自小就是我的贴身丫鬟。
只是,她不仅仅是我的丫鬟。
也是别人的女儿,姐妹。
她一家子都在大夫人手底下干活。
罢了。
不过是个和我一样的苦命人。
「小姐!」
秋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握紧帕子不敢看我:
「你,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向来心细,不至于连枕头下被人塞东西都发现不了。
「小姐,我,都是大夫人逼我的……
「小姐,要不你跑吧!」
秋月咬着牙,抬起脸,视死如归盯着我:
「带上银子,有多远跑多远。」
我苦笑一声,继续往嘴里灌酒。
这丫头可真傻。
我能跑,可是我娘跑不了。
还有她自己那一大家子人,怎么跑?
如今世道不太平,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带着大笔银钱孤身上路。
就算侥幸不死,也活不成什么人样。
「蔓姨娘,王爷和王妃有请!」
秋月不死心地想继续劝我,但没时间了。
桂妈妈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闯进院子。
丫鬟仆妇们带着绳子和棍子,来势汹汹。
3
「你这毒妇!」
顾峥一掌甩在我脸上,满眼都是痛心。
他是习武之人,力气很大。
我的脸立刻肿起一片,半边唇都是麻的。
我低头吐出一口血沫,依旧将脊背跪得笔直。
「沈如蔓!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便是这么对我的!
「清月同我说时,我只以为是别人污蔑了你。
「没想到,你,你竟然如此歹毒!」
顾峥捂住胸口,脸色铁青,好似他才是那挨了一巴掌的人。
他咬着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问你最后一遍,那些事情当真是你做下的?」
沈清月淡然地瞥我一眼,伸出手摸了摸头顶的金簪。
她的手臂纤细瓷白,像一节鲜嫩的莲藕。
手腕上,一只翠绿的镯子正散发出幽幽绿光。
这镯子,是娘亲从来不离身的。
这是父亲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娘十分珍惜,平日里宝贝得跟什么一样。
我,就这么一个娘。
我垂下头,挺直的脊背一寸一寸垮下去。
最后,像狗一般匍匐在地。
「都是我做的。
「柳姨娘毁容,唐侧妃小产,周姨娘失足落水,全是我做的。」
4
顾峥双目赤红,扭曲的面容,也遮挡不住他的英俊。
他深深看我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蔓姨娘心肠歹毒,残害王嗣,谋杀侧妃。
「拖下去,即刻杖毙。」
我遽然抬起头,膝行两步抓住他裤脚:
「王爷,在死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我娘?」
顾峥还未开口,沈清月已经捂着帕子低声抽泣:
「王爷,就让她见一见吧。
「蔓姨娘,毕竟是我庶妹啊!」
是啊,庶妹。
一个庶字,便是云泥之别。
她叫沈清月,清雅如明月。
而我是沈如蔓。
卑贱,如杂草藤蔓。
顾峥冷冷一笑,嗓音嘶哑暗沉:
「庶妹?
「同是姐妹,一个高雅如兰,冰清玉洁。
「一个心肠歹毒,满腹算计。
「沈如蔓,我要是你,羞也羞死了!
「你这是在给你嫡姐脸上抹黑,给沈家脸上抹黑!
「看在王妃面子上,我留你一具全尸。
「来人,杖毙改成鸩酒,给她一刻钟时间,一旦见过她姨娘,即刻行刑。」
5
我特意换上初入王府时穿的衣裙。
这是娘亲特意替我做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所绣。
娘平日里待我并不好。
但当我被大夫人责骂,罚跪时。
她会用药酒给我揉膝盖,会在我冻得发抖时悄悄给我怀里塞个汤婆子。
那是我在沈府,为数不多的温暖。
而且,娘亲生我时伤了根本,从此不能再有孕。
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就该照顾她一生一世。
我摸着湘妃色的百花群,上头用银线细细绣了一百朵花。
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这裙子要是正红色的就好了,肯定会更美。
只可惜,做人妾室,这辈子是没资格穿正红的。
裙子有些大,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我用腰带紧紧勒了两圈,才勉强系住。
这是我十五岁进府时穿的。
没想到,我现在瘦得连那时候的衣裙都穿不住了。
小时候,我总盼望快快长大,可以早点嫁人,离开沈府。
现在想想,自己当真幼稚可笑。
沈府是一座牢笼。
可王府,却是我真正的地狱。
活着可真是太累了。
这么累的事情,就交给娘亲吧。
看在我从容赴死的份上,大夫人应该不会再苛待于她。
6
「娘,你看我是不是又瘦了?
「嘻嘻,王爷爱细腰,最近总夸我身段秀丽。」
我用帕子捂着半侧脸,尽量不让她发现脸上的红肿。
娘没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我拉起她的手,对她故作天真地撒娇:
「娘,你怎么不说话?」
再不说话,你女儿这辈子就没机会再听见你声音了。
「我求了王爷好久,他才答应让你进府来见我一面。
「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千万别见。
希望娘亲能长长久久地活着,长命百岁。
「不过你也别太想我,我在这王府好着呢!」
那些苦难都已过去。
等我两眼一闭,就再也不用去做那些恶心的事情。
「王爷对我很好,嫡姐对我也很好。
「我这屋子的摆设漂亮吧?整个王府,就嫡姐的屋子能同我比!」
娘,你要好好活着。
安心,快乐地活着。
我会在地下保佑你的。
「别叫我娘。
「我不是你娘。」
7
我的笑僵在嘴角,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
难道她知道我的事情了?
可沈清月明明答应过我的!
她向我承诺,绝不让我娘知道我即将赴死,也会托大夫人照料我娘。
她怎么敢食言!
「蠢货!」
娘抓着我的手,将我拖到铜镜前:
「我相貌平平,身段瘦小。
「你却容貌艳丽,身量高挑!
「你自己看看,我们长得可有半分像?」
半人高的铜镜中,印出截然不同的两张脸。
娘圆脸方额,五官只是清秀。
而我,眉眼浓艳,轮廓精致。
两人从眼睛到鼻子,嘴巴,没有一个地方相似。
「瞎了眼猪油糊了心的蠢货!
「你为我手上沾满鲜血,在这王府斗得昏天黑地。
「可我,从来就不是你娘!
「你娘是扬州瘦马,刚生下你就被大夫人灌下一碗花红,当晚就大出血死了!
「她见你姿容绝美,才让我抚养的你,只为让你将来为她所用!
「我从来不是你娘,我只是她钳制你的一枚棋子,你听明白了吗!」
8
娘声嘶力竭,喊得满脸都是泪。
我呆呆地看着她,脑子一阵阵发懵。
她,她不是我娘。
我娘已经死了?
那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汲汲营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胆!」
门被踢开,桂妈妈阴着脸怒气冲冲闯入。
「周姨娘,你好大的胆子!」
娘心一横,咬牙扑过去一把抱住桂妈妈:
「你这蠢货还愣着干吗!
「还不跑!
「跑啊!」
她说我蠢,自己又有多聪明?
桂妈妈带着这许多人,我能跑到哪里去?
我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倒在娘亲怀中。
娘慌乱地接住我吐出的血,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这一生有你做我女儿,我很开心。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你能是我亲生女儿……」
我笑着闭上眼。
看吧,我还是有娘的。
9
「蔓儿,醒醒。」
我茫然地睁开眼,感觉这地府长得很像我们沈府。
一样简陋的青纱账,屋里家具都是清一色的松木。
这鬼差,倒是有八分长得像我娘。
只是更年轻一些。
「赶紧起床,再不起来就要误了吉时!」
娘一巴掌拍在我肩上,力道不轻,有些疼。
做鬼,原来也怕疼的?
当我被梳妆打扮好,一顶小轿抬到大夫人院里的偏殿时。
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我没死,而是重生在了刚进王府这一天。
「啧,果然是个狐媚子。」
大夫人厌恶地打量着我。
视线从我头顶扫到脚尖,最后定格在我妆容精致的脸上。
「去了王府,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必你心里有数吧?」
我跪在垫子上,姿态谦卑:
「女儿明白。」
大夫人目光悠长,似乎透过我在看向另一个人。
「可怜我月儿,品行高洁,优雅如兰,实在做不来争宠这些事。
「男人都是一个样,看到你们这种贱人狐媚子就转不动眼珠!」
10
沈清月十七岁那年嫁进王府,整整五年,连一个孩子都没生下。
因为她性子孤傲,为人清高,并不讨顾峥喜欢。
算算时间,顾峥如今最宠爱的,应该还是唐侧妃。
沈清月空担一个王妃名分,在王府中日子并不好过。
上个月她红着眼回府,恰好撞上我来给大夫人请安。
看到我的脸,她有些恍惚。
再后来,我刚过完及笄礼,就迫不及待被塞上了花轿。
进王府后,我每次将顾峥撩拨得欲罢不能,再将他赶往沈清月院子。
她那四个孩子,便是这样得来的。
她就是如此清高。
想要什么,从来不说。
需要旁人逼着她,劝着她,塞进她手里。
她才勉为其难收下。
最后,还要用受害者的身份说一句:
「这一切,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我朝大夫人认真磕三个头,在喜婆的搀扶下头也不回进了花轿。
这一次,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轿子晃晃悠悠,颠得我晕头转向。
轿夫是嫡姐特意安排的人。
她既想要我帮她争宠,又不愿我太得宠。
所以新婚第一夜,顾峥刚进我院子,就被我吐了一身。
他有洁癖,为此厌恶我好久。
11
纳妾是不用行合卺礼的。
偌大的喜房中,就我一个人。
上一世为了给其他姨娘下毒下药,我苦学过多年医术。
我按压一会儿合谷穴,胸口那股浊气便彻底消散。
顾峥位高权重,性子端庄严肃,像个老学究。
但其实,他最喜欢天真娇媚,甚至是有些任性的明艳女子。
他墨守成规,心中却藏着头猛兽。
想要打破一切伦理规矩,将所有尊卑礼仪踩在脚下。
所以,当他推开房门时。
看到的便是我站在桌前,捏着点心往嘴里塞的模样。
「咳,咳咳,」
我咽下桂花糕,娇俏地嗔他一眼:
「姐夫,你吓到我了!」
顾峥面上一愣,随即失笑:
「你叫我什么?」
我刚办完及笄礼。
十五岁的少女,自然可以不谙世事,一派天真。
顾峥新奇地打量着我,毫不掩饰自己对我的兴趣。
他最不喜欢女子守礼,古板。
满嘴三从四德,贤淑端庄。
沈清月所表现出来的,恰好就是他最讨厌的模样。
12
上一世为改变他对沈清月的印象,我费了不少功夫。
将她的古板塑造成矜持羞涩。
清高解释成欲拒还迎。
我一边要在顾峥面前说好话,一边要努力说服沈清月放下架子。
沈清月对此,十分不满。
「只有最卑贱的女人,才会主动迎合讨好男人。
「我作为王妃,理当规劝王爷恪守本分,举止有度。」
我很想说你是他妻子,不是他娘。
顾峥作为摄政王,手下掌管几十万西北军。
他回家只想休息,放松。
并不想听人说教,告诉他一些迂腐的大道理。
沈清月对此十分抗拒。
没办法,我只能在中间各种转圜。
不知道扯了多少谎,操碎多少心。
沈清月,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的队友。
除了拖后腿,还是拖后腿。
幸好这一次,她不是我的队友,而是我的敌人。
想到这,我差点笑出声。
「扑哧~」
糟糕,竟然真的笑出了声……
13
顾峥惊讶地看着我,侧头挑眉一笑:
「普通女子洞房之夜,都是又紧张又害怕。
「你倒是半点不怕。」
我挑出一块品相最好的桂花糕,踮起脚尖递到他嘴边:
「因为我的夫君是你,所以我才不怕。
「尝一尝?可甜了。」
顾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然后,低头咬住我的手指。
指尖有些酸麻,还有点微微的痒意。
平心而论,顾峥长得极为英俊。
眉眼修长,轮廓深邃。
清冷凌厉的脸上,偏偏长了一双含情眼。
他看向你时,总会让你产生一种他很喜欢你的错觉。
只是,我不能动情。
因为男人最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是她不爱他的时候。
只有不爱,才能足够理智,足够大度。
顾峥温柔地抱起我,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勾住他脖子,羞涩却又坚定地回望着他。
顾峥漆黑的眼眸中跳动着幽火,火舌蔓延,灼人心肺。
「以后别叫姐夫了,该叫夫君。」
我立刻仰起脖子,嗓音甜到发腻:
「夫君~」
顾峥对我,极为满意。
满意到一晚上,叫了四次水。
14
第二日给沈清月请安时,我差点没起来床。
勉强站起身,刚走一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顾峥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走过来扶住我:
「倒也不用行此大礼。」
我顺势倒进他怀里,娇嗔地用拳头轻轻打他两下:
「都怪你,下手没轻没重的。」
顾峥有些理亏,摸了摸鼻子:
「今天就别去正院请安了吧。
「王妃是你嫡姐,自然会体谅你。」
我立刻站直身体,疼得眉头一皱,却仍推开他坚持自己走。
「夫君,咳王爷别开玩笑了。
「王妃最是重规矩,要是不去请安……」
说到这,我脸色煞白,身体也情不自禁开始发抖。
顾峥沉下脸,眉眼间十分不满:
「怎么,她对自家姐妹也是如此?」
我懊恼地咬住唇,慌乱摇头:
「没有,王妃对我们向来极好的。
「王爷快走吧,我要去请安了。」
说完我顾不得疼痛,喊过秋月扶着她的手,火急火燎就朝院外走去。
「秋月,快快快。」
「小,咳,姨娘,你走得动吗?」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管我啦!」
秋月似乎想到什么,浑身一颤。
立刻拖着我朝前飞奔而去。
我们主仆很快就消失在顾峥眼前,留给他一道匆忙无比的背影。
15
手臂已经开始发抖。
我艰难地举着托盘,感觉全身都痛。
胳膊痛,背痛,腰痛,膝盖也痛。
「王妃,我瞧这蔓姨娘跪得可够久了。
「可怜见的,听说昨天她院子里叫了四次水呢。
「她小小年纪怕是承受不住,别跪坏身体,王爷该心疼了。」
侧妃唐飞燕斜靠在楠木玫瑰椅上,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新涂的蔻丹。
她似笑非笑睨了沈清月一眼。
看似在替我说话,其实每一句都戳在沈清月心肺上。
「扑哧~」
「四次水,王妃屋里,恐怕半年都叫不到吧?」
唐飞燕不愧是我上一世最强的敌人。
短短几句话,就把沈清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蔓姨娘寡廉鲜耻,损伤王爷贵体。
「来人,将她拖去祠堂罚跪,跪满三天才能出来。
「这期间,不许给水给饭!」
这话一出,别说唐侧妃,就连秋月都愣住了。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我进这王府,是替她固宠的。
16
唐飞燕随意挑拨几句,原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一笔,可写不出两个沈字。
见沈清月发难,唐飞燕激动得坐直身体:
「王妃手下留情啊!
「一大早王爷就命人开了库房,说蔓姨娘住的芙蓉院太过清冷,得布置一番才能住人。
「王爷今晚定然是要留宿芙蓉院的,你让蔓姨娘去祠堂,谁来伺候王爷呢?」
热油入水,沸反盈天。
沈清月将手边的青花瓷茶杯重重往地上一砸:
「都是死人啊,还不将人拖下去!」
我将手上举着的托盘放到地上。
对准地上的碎瓷片就跪上去:
「姐姐,求姐姐饶了我吧!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住嘴!」
沈清月一把推开我,面容狰狞而扭曲:
「你一个姨娘,也配同我互称姐妹!
「进了王府大门,自当守王府的规矩。
「来人,快把这狐媚子给拖下去!」
唐飞燕脸都快笑烂了。
周姨娘和柳姨娘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假模假样劝架,忙得不可开交。
17
桂妈妈将我拖到祠堂后,我红着眼眶问她:
「妈妈,你是嫡姐的乳母,一手将她带大。
「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都是听大夫人命令行事的,可嫡姐为何生我的气?」
我拔下头顶的金簪塞进她怀中,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如蔓年纪小不懂事,还望桂妈妈能提点一二。」
沈清月是个蠢的。
她能在唐侧妃、柳姨娘几人的夹击中过到现在,全靠桂妈妈。
而桂妈妈,最为贪财。
桂妈妈迅速将金簪收进袖子里,才无奈地叹口气:
「王妃只是对王爷,用情太深。
「蔓姨娘要做的,是让王爷不去宠爱其他人。
「这其他人,自然也包括蔓姨娘在内。」
既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吃草。
我又不是顾峥他爹,让他宠幸谁他就得宠幸谁。
想想自己上一辈子真是够傻的。
竟然真的排除万难,按照沈清月要求的去做。
我娘虽然在大夫人手中。
可整个朝政,都捏在顾峥手中。
只要搞定顾峥,还怕救不出我娘?
父亲为人最是现实功利。
要是顾峥开口,别说一个妾室,就连妻子老娘都能拱手奉上。
可恨我重活一世,才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倒也不算晚。
18
我拉着桂妈妈说了一通好话。
最后又塞给她两只金耳环,恳求她能在嫡姐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桂妈妈收了东西,心满意足走了。
没多久,派人悄悄送给我一包点心,一壶清茶。
我吃饱喝足,开始干活。
头顶的发髻应该再散乱一点,看着才有种凌乱破碎美。
膝盖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我咬着牙直接将伤口撕破。
流出的血沾染半侧衣裙,看着十分渗人。
算算时间,顾峥也该下朝了。
恐怕唐飞燕早就等在路上,迫不及待要和他告状了。
为了恶心沈清月,唐飞燕肯定会把我说得十分可怜。
我可不能白费她的好意。
「蔓儿!」
「哐当!」
门被人重重踹开,顾峥带着一脸怒容跨步而至。
刚回到过去,我就看见十七岁的我。
她惨兮兮地缩在床头,感觉快要碎了。
系统说:「救赎她,也是救赎过去的你。」
我笑得讽刺:「系统,别多管闲事。」
救赎?开什么玩笑。
如果没有我的蓄意勾引,傅闻声这个身边美女如云的富二代,怎么可能这么失控呢?
1.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十七岁的「我」被绑在床上,挣扎,困惑,颤栗,蜷缩成一团。
傅闻声附身贴近:「会很舒服的,容卿,不要抗拒我。」
傅闻声是我的同桌,当年给了我一万块,美其名曰要我放假给他补课。
却是把我骗到酒店的床上。
记忆里,这晚的我没能逃脱,傅闻声的动情伴随着天花板地光晕摇晃。
酒店门口,宋媛嫉妒又羡慕的盯着门,愤懑不平:「傅闻声为什么偏偏对这个又穷又贱的女人感兴趣?还因为她拒绝了我那么多次。」
她嫉妒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可也是她为了讨傅闻声欢心,亲手将我送到傅闻声床上的。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系统发布任务:「救赎、攻略十七岁的你,你就可以回到二十七岁,继续当你的大画家。」
「救赎她,也是救赎过去的你。」
是的,二十七岁的我已经是名利双收的知名画家了。
身价斐然,享誉国际,随手一幅画就能在拍卖会炒上天价。
如果不是我跟团登高珠穆朗玛峰的时候意外与大部队走散,还恰巧遇到雪崩。
我现在应该是住着大别墅,喝着拉菲红酒,躺在男模的八块腹肌上美美入睡的。
2.
我漫不经心地靠在墙壁,不为所动。
床上地女孩上衣已经被禽兽扒了下来,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我依旧没有「救赎」的意愿。
系统按耐不住了,开口:「你再不出手,她就要被侵犯了。」
真可怜呢。
我慢悠悠点燃了一根烟,笑了:
「我被宋媛那个女人霸凌的时候早就失去生育能力了,而且傅闻声没病,家里还有钱,体力也正如他所说,挺好的。」
宋媛是宋家的大小姐,优越的家境让她可以任意欺凌身边所有自己看不惯的人。
比如我。
宋媛喜欢傅闻声,傅闻声喜欢我,所以宋媛就撕烂我的书,将我摁进厕所里,放学后找小混混堵我。
她下手不知轻重,终于在一次霸凌中,被暴力击打腹部,导致我子宫破裂,输卵管损伤,卵巢破裂等严重损失,永久不孕。
宋媛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在知道犹豫我在做兼职能看得起病时,找人去掀了我兼职的那个奶茶店。
从此以后没有人愿意雇用我。
我学费都成问题的情况下,傅闻声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歪头疑惑:「只需要和傅闻声滚床单,就可以得到他的庇护,不好吗?」
傅闻风是个很有钱的富二代,家里一个月给他的零花钱就有三十万。
傅闻声一个月愿意把他的零花钱分我五万。
有了这钱,我不仅不需要再兼职,还可以把生活过得很好,像同龄的女孩子一样穿漂亮的小裙子,买化妆品,护肤品。
傅闻声还护犊子,最后一段时间宋媛没有任何机会来找茬欺负我。
尽管最后毕业那天,宋媛趁傅闻声不在,找了十个小混混将我堵进仓库,羞辱,还拿走了我当时身上所有的钱。
可我高三这一年的平静生活,多亏了傅闻声。
我盯着床上的女孩,有些期待:「她会喜欢的。」
况且,二十七岁的我,极奢重欲,包养的男模凑不齐一桌麻将,也能凑半桌。
是麻将。
一天一个,一个月都轮不完。
我还来者不拒,送上门来的,只要长相帅气,一米八,有腹肌,就能爬上我的床。
事后一张支票的事儿罢了。
我是个声名狼藉的艺术家,和我沾边的话题大多都是「私生活混乱」「德不配位」。
不过无所谓,我不在乎。
再者。
我也太知道十七岁时期的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救赎?别开玩笑了。
比如当年的此刻,我压根没有一点害怕。
反而在兴奋计谋即将得逞。
为了让傅闻声对我更满意,应该怎么哭都是提前演练了好多遍的。
傅闻声身边美女如云,一大堆女孩希望嫁给他,如果不是我蓄意勾引,他又怎么可能会对我动心呢?
还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想要得到我。
我等这一晚,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
只要我们有了关系,我就可以道德绑架傅闻声,让他保护我。
3.
宋媛霸凌我的理由,很简单。
她长得漂亮,家境优越,在掌声和荣誉中长大。
她每考一次第一,宋家就会奖励她十万零花钱。
可偏偏,高一第一次月考我直接「抢」了她的年级第一,比她多了 40 分。
拿到成绩单的第一天,她气势汹汹的将卷子摔到我的脸上,「下次数学卷子你给我交白卷。」
她身后还跟了几个小跟班,我不同意就给我一巴掌。
最后我同意了。
没想到第二次月考题目很难,宋媛考得不好,大家都考得不好,而我数学交白卷都比她多了 20 分。
老师虽然责骂我交白卷这个行为,眼里对我的欣赏却怎么都挡不住:
「容卿,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你在将来一定会很厉害。」
这话被宋媛听到了。
所以她彻底被激怒,当天就将我堵进厕所,嚣张的给了我一巴掌,「天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顺利毕业。」
那天下午的宋媛像个恶魔。
「本小姐本来考第一就可以有十万块钱的奖励,可你非要跟我作对,那就不能怪我了。」
「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干什么?你自己找的死。」
宋媛让她的小跟班将我的衣服全部扒光,把我的脸摁倒厕所里,将垃圾桶里的纸往我嘴里塞。
从那天以后,我没有过过一天像学生的日子。
……
我第一次遇到傅闻声,是在一个宋媛将我堵进小巷的下午。
傅闻声招摇的开着黑色保时捷路过,宋媛立马停止了对我的霸凌,还温柔又谄媚的站在路边冲傅闻声招手:
「傅哥哥,你要回家吗?可不可以捎我一段距离。」
我直勾勾的盯着那量车,看着宋媛截然不同的态度。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宋媛的小跟班恼怒的打了我一巴掌:
「看什么看?那可是傅家大少爷,未来要继承家产的,他的女朋友一定得是宋小姐这种富二代,不是你能肖想的。」
她嗤笑一声:「不过你那么土狗,可能连傅家是什么存在都不知道吧?」
以前也许不知道,可那是宋媛想要巴结的人。
也是那一刻,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后来我天天蹲点,终于摸清了傅闻声上下学的几个必经之地:
学校,傅家,还有网吧。
傅家家风严谨,傅闻声每天假装留在学校学习,实际都和兄弟混迹在网吧。
我故意去专柜试免费化妆品,让自己每个细节都变得精致。
故意穿上校服,却喷上反差感强烈的御姐香。
故意和去向网吧的傅闻声撞了个满怀,再顺手一扯两唇碰触。
……
我看着傅闻声注意到我,一次又一次的蓄意撩拨,一步步沦陷心动。
表面我是个小白花,害羞,局促,又上进。
实际每天睡前想的都是第二天应该怎么勾搭傅闻声。
为了接近他,那一段时间,我恶补了一百多本言情小说,甚至出入声色场所,观察作为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必须要具有的手段。
欲情故纵,惺惺作态。
瞧,这就是十七岁的容卿。
她们总说,女孩子应该长成向日葵或者玫瑰,要么阳光,要么热烈。
可我偏偏长成一颗毒瘤。
在泥潭地狱,或许所有人都觉得我可怜,可我从始至终,没有需要过任何人。
后来我也曾有一段时间,喜欢过傅闻声。
毕竟傅闻声的情话说得很顺溜,帅气,有安全感,还有我所羡慕却不能拥有的自由和风发。
可惜毕业,我遭遇了宋媛的算计,傅闻声也在海城消失了个干净。
后来从他人的口中,我才知道,傅闻声出国了。
我对傅闻声,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无聊时的慰藉,不是他真正能带进未来的人。
不过幸好当时的我并不难过。
因为身边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更让我悲伤。
我没有时间难过。
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不恨傅闻声。
是我利用了他。
4.
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想法,系统冷冰冰的说:「当初你高考那天,傅闻声是故意不在的。」
「因为傅家不会因为傅闻声有这样的污点存在,被发现的话,傅闻声会失去傅家的继承权。」
我的烟一顿。
系统怕我不信:「请看 VCR。」
空中出现一个荧幕,荧幕上,是我高考那天的场景。
我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前去考场,却被十个小混混拦住了去路。
而同时,傅闻声正在走廊搂着宋媛的腰亲吻低喃:
「能嫁给我的,只有你。」
「等你把她解决了,我们考一个学校,我把你带回家,宋家和傅家联姻,家里的长辈都会很开心的。」
宋媛激动回应他的吻:「你不心疼吗?现在她应该正在受欺负。」
傅闻声轻笑:「心疼?容卿?」
「我还得谢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要是毕业后,她纠缠我怎么办?」
「她不干净了应该就没脸来见我了。」
我看着荧幕,面无表情。
系统安慰我:「别因为这个人渣难过。」
那倒没有。
我将烟掐掉,颔首同意了这个任务。
并不是因为多想救赎当年的自己。
我也没多想活。
虽然床上的女孩是过去的我,但我并不能与她共情。
看着她的遭遇以及知道她未来的遭遇,我没有一点心软。
我凭什么拉她出泥潭,凭什么为她扑路,凭什么她能坦坦荡荡,而我走过的每一步路都布满荆棘。
只是我这人,睚眦必报。
就像,宋媛可能至今为止都不知道她抽屉里那条蛇是谁放的。
那条蛇被我投食了兴奋剂,还是条毒蛇。
很可惜的是送医及时,她除了废了根手指,没有受到别的伤害。
不过,她也被吓得一个学期不敢来学校,看见我就绕道走。
这是回馈给她让我终身不孕的礼物。
坏事做多了,我学会带手套消指纹,学校没有监控,蛇是我自己在森林里面抓的,兴奋剂是生物课上我偷的。
当然了,就算被暴露了。
我是未成年。
容卿,就是这么一个,恶毒又阴暗的婊——子啊。
我一直一直的愿望,都是用十倍恶心的手段,回馈那些欺负过我的人。
当年我事业有成地位稳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和宋氏合作的时候背刺。
陷害宋媛,让宋媛生不如死。
我没有报复傅闻声,因为那会我觉得我们是互惠互利。
现在知道了傅闻声当年的心思。
他可以死了。
3.
系统给了我一个身份证,名字叫容幸,直到返回二十七岁前,这都是我的通行证。
系统说,由于我无子无女,没有人能继承我的财产,所以哪怕现在我死了,钱也可以自己花。
我收起,系统将我的身体放置在了酒店门口。
我上楼,宋媛还站在门口一脸阴霾。
见我朝她靠近,宋媛心情不好,「你谁啊?」
我不理她,自顾自敲响酒店的门。
宋媛态度恶劣:「里面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识相的话,赶紧滚。」
还是和记忆力一样的蛮横。
我本来想直接一脚踹开门并说:
「干,你,妈,呢。」
但是想了想,万一我打不过宋媛和傅闻声怎么办。
毕竟我是艺术家,不是格斗家。
我索性直接拿起手机,打通了傅闻声他爹傅国刚的电话:
「喂,你家儿子在明珠酒店诱奸未成年啦!」
傅家家风清净,傅国刚一听我的话就不得了了,立刻说:「我马上来,你最好没骗我。」
宋媛皱眉,愤怒的扬起手想给我一巴掌:「死女人,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往后退,躲开,浅笑了下,「放心,你也跑不掉。」
说着,我又熟练的拨通了宋媛她妈的电话:「喂,你家女儿在明珠酒店帮别人诱奸未成年啦。」
宋媛又生气又害怕,但很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妈不会相信你的,我才是她女儿。」
我挑了挑眉,「是吗?」
我指了指头顶:「这里有监控。」
宋媛:……
她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你怎么知道,我们家长的电话号码?」
那当然是前世无数个午夜梦回背下来的。
前世打了这两个电话不知道多少次,只为要一个说法,每次都被含糊敷衍。
可现在不一样,两个家长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犯罪。
宋媛惨白了脸,刚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的傅闻声脸色也不好看。
傅闻声给了宋媛一巴掌:「是你找来的人吧,就为了打搅我和容卿。」
傅闻声脸色难堪,离开前回望了一眼房门,有些遗憾,这种遗憾转化成了对宋媛的怨气:「我只爱容卿,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能明白吗?」
傅闻声全程没有看我。
因为他觉得,是宋媛故意的,毕竟宋媛对他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我倚在墙上看戏。
宋媛惨白了脸,想解释,但傅闻声根本不听,直接穿上外套离开了。
宋媛恶狠狠的瞪了我一样:「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追随傅闻声去了。
我有些遗憾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怎么没等到双方家长到现场就走了呢?
我还想看戏呢。
我打开门,看向了床上的……容卿。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扣好衬衫扣子,冷静穿鞋。
我站在门口,走廊的光将我的透过我的背影缝隙,点亮了屋里的黑暗。
系统激动的说:「这是多经典的救赎文场面啊!接下来你再收养她,保护她,爱她,这不得感动死她。」
我将灯打开,坐到床前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倚靠着背椅,说:「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要听话。」
「我可以给你钱,你不用为学费发愁,也可以保护你在学校不被霸凌。」
容卿抓住我的衣袖,低头:「条件是什么?」
我递给她一把瑞士刀。
很小,很方便携带,开合顺滑,也很锋利。
容卿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我说:「反抗,把人伤了我来赔医药费。」
我缓身附下,摸上她的大腿根,她颤栗了一下,却没有退缩:「割这里,痛,但不致命。」
我又轻点她的肩膀、胳膊和背提示:「还有这几个地方。」
我勾起嘴角:「不能捅哦,咱们不能犯法,虽然你未成年。」
容卿仔细思索了一会,郑重的说:「那姐姐,你的条件是?」
我上前,挑逗的摸上她的脸,玩味十足:「你长得那么漂亮,理应完完整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