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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奭

先秦周公旦散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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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奭》是《尚书》中的一篇诰词,篇名取自篇首“君奭”二字。《史记》记载周公摄政,召公疑之,因作此篇。另有观点认为,它是史官记录周公劝勉召公的一篇语录。[1]
在这篇文章中,周公先谈守业的艰难,再从商周两朝交替的历史中总结教训,强调辅政大臣对王朝兴衰的重要作用;最后照应开头,周公再次告诫以殷商为鉴,劝勉召公与自己同心协力,把国家治理好。全文充溢着汲取历史经验教训的忧患意识,文中召公“天不可信”之语,把西周时代怀疑上天思潮推上了一个新台阶,对后世社会思想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它是后人研究周朝初年天命思想与商周历史的重要文献。[2]
作品名称
君奭
作    者
周公旦
创作年代
先秦
出    处
《尚书·周书》
作品体裁
诰词

作品原文

播报
编辑
君奭仔察枣1
召公为保,周公为师2,相成王为左右3。召公不说,周公作《君奭》。
周公若曰:“君奭!弗吊天降丧于殷4,殷既坠厥命5,我有周既受。我不敢知曰:厥基永孚于休6。若天棐忱7,我亦不敢知曰:其终出于不祥。呜呼!君已曰‘时我’8,我亦不敢宁于上帝命9,弗永远念天威越我民;罔尤违10,惟人。在我后嗣子孙11,大弗克恭上下,遏佚前人光在家12,不知天命不易,天难谌13,乃其坠命,弗克经历14。嗣前人,恭明德,在今。予小子旦非克有正15,迪惟前人光施于我冲子16。又曰:‘天不可信’,我道惟宁王德延17,天不庸释于文王受命18。”
公曰:“君奭!我闻在昔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19,格于皇天。在太甲21,时则有若保衡。在太戊23,时则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25。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27。率惟兹有陈,保乂有殷,故殷礼陟配天29,多历年所30。天维纯佑命31,则商实百姓王人32,罔不秉德明恤33,小臣屏侯甸,矧咸奔走34。惟兹惟德称,用乂厥辟35,故一人有事于四方,若卜筮罔不是孚36。”
公曰:“君奭!天寿平格37,保乂有殷,有殷嗣,天灭束户精威38。今汝永念,则有固命,厥乱明我新造邦39。”
公曰:“君奭!在昔上帝割申劝宁王之德40,其集大命于厥躬41。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42;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闳夭,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颠,有若南宫括43。”又曰:“无能往来,兹迪彝教44,文王蔑德降于国人45。亦惟纯佑秉德,迪知天威,乃惟时昭文王46,迪见冒闻于上帝,惟时受有殷命哉!武王惟兹四人,尚迪有禄47。后暨武王,诞将天威,咸刘厥敌48。惟兹四人昭武王,惟冒丕单称德49。今在予小子旦,若游大川,予往暨汝奭其济50。小子同未在位51,诞无我责肯戒狱,收罔勖不及52。耇造德不降53,我则鸣鸟不闻,矧曰其有能格54?”
公曰:“呜呼纸轿臭微!君肆其监于兹55!我受命于疆惟休,亦大惟艰。告君,乃猷裕我56,茅键不以后人迷57。”
公曰:“前人敷乃心58,乃悉命汝,作汝民极5拳艰辩9。曰:‘汝明勖偶王,在亶60。乘兹大命61,惟文王德丕承,无疆之恤62。’”
公曰:“君!告汝,朕允保奭63。其汝克敬,以予监于殷丧大否64,肆念我天威65。予不允,惟若兹诰66,予惟曰:‘襄我二人,汝有合哉67?’言曰:‘在时二人。天休兹至68,惟时二人弗戡69。’其汝克敬德,明我俊民70,在让后人于丕时71。呜呼!笃棐时二人72,我式克至于今日休73?我咸成文王功于不怠74,丕冒海隅出日75,罔不率俾76。”
公曰:“君!予不惠若兹多诰7糊汗7,予惟用闵于天越民78。”
公曰:“呜呼!君热体少!惟乃知民德亦罔不能厥初79,惟其终80。祗若兹81,往敬用治82!”[3-6]

注释译文

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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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句注释

  1. 1.
    君奭(shì):君为尊称,奭为召公之名。
  2. 2.
    保:太保。师:太师,官名,均为三公之一。
  3. 3.
    相:辅佐。左右:这里指君王身边的辅政大臣。
  4. 4.
    吊:善。
  5. 5.
    坠:丧失。
  6. 6.
    基:基业。孚:通“付”,给予。休:美。
  7. 7.
    若:顺从。棐(fěi):辅助。忱(chén):诚信。
  8. 8.
    时:通“恃”,依靠。
  9. 9.
    宁:安。
  10. 10.
    尤:过失。违:违误。
  11. 11.
    在:考察。
  12. 12.
    遏:止。佚:失。
  13. 13.
    谌(chén):信。
  14. 14.
    经历:长久。
  15. 15.
    小子:自谦之称。旦:指周公旦。正:改正。
  16. 16.
    迪:用于句子开头的语气助词,领起一句话的开始。施:延及,传给。冲子:指后辈。
  17. 17.
    道:同“迪”,语助词。宁王:周文王
  18. 18.
    庸释:舍弃。
  19. 19.
    时:当时。若:这。伊尹:商汤的大臣。
  20. 20.
    格:匹配,另说为“嘉许”、“感知”。
  21. 21.
    太甲:成汤的孙子。
  22. 22.
    保衡:指伊尹。伊尹又名阿衡,任“保”之职。
  23. 23.
    太戊:太甲的孙子。
  24. 24.
    伊陟、臣扈:都是太戊的贤臣。
  25. 25.
    巫咸:太戊的大臣。乂:治理。
  26. 26.
    巫贤:祖乙的大臣。
  27. 27.
    甘盘:武丁的贤臣。
  28. 28.
    率:语助词。有陈:有道的贤臣。陈,道。
  29. 29.
    陟(zhì):升,指帝王之死。
  30. 30.
    所:时。
  31. 31.
    纯:专心。佑:帮助。
  32. 32.
    百姓:指异姓的部族。王人:指王几内的臣民。
  33. 33.
    恤:谨慎。
  34. 34.
    矧(shěn):也。奔走:指效劳。
  35. 35.
    乂(yì):治理。辟:君王。
  36. 36.
    孚:信。
  37. 37.
    平格:中正平和。
  38. 38.
    灭:断绝。威:刑罚。
  39. 39.
    乱:治理。明:光大。造:建。
  40. 40.
    割(hé):通“曷”,为什么。申:重复。劝:劝勉。
  41. 41.
    集:降下。
  42. 42.
    修:治理。和:和谐。有夏:指中国、华夏。
  43. 43.
    若:此。南宫括:文王时的贤臣。
  44. 44.
    兹:通“孜”,努力。迪:开导。彝:常。
  45. 45.
    蔑:无。
  46. 46.
    惟时:于是。昭:通“诏”,帮助。
  47. 47.
    四人:武王时,虢叔已死,逐剩闳夭散宜生泰颠、南官括四人。有禄:指还活着。
  48. 48.
    刘:杀。
  49. 49.
    丕:大。单:尽。称:称赞。
  50. 50.
    其:谋求。
  51. 51.
    同未:通“恫昧”,无知。
  52. 52.
    勖(xù):勉励。
  53. 53.
    耇(gǒu)造德:老成有德之臣。
  54. 54.
    矧:何况。
  55. 55.
    肆:今。监:看。
  56. 56.
    猷(yóu)裕:教导。
  57. 57.
    以:使。
  58. 58.
    前人:指先王。敷:表明。乃:其。
  59. 59.
    悉:详尽。极:表率。
  60. 60.
    明勖:努力。偶:通“耦”,辅助。亶(dǎn):诚心。
  61. 61.
    乘:承受。
  62. 62.
    恤:忧虑。
  63. 63.
    允:信任。保:太保。
  64. 64.
    其:表祈请。以:与。大否:大祸。
  65. 65.
    肆:长。
  66. 66.
    允:诚心、信任。惟:只。
  67. 67.
    合:志同道合。
  68. 68.
    兹:更加。
  69. 69.
    戡(kān):胜任。
  70. 70.
    明:显用,提拔。
  71. 71.
    在:终。让:通“襄”,帮助。丕时:继承。
  72. 72.
    笃:确实。棐:通“匪”,不是。
  73. 73.
    式:还。休:美。
  74. 74.
    咸:共同。于:乎。
  75. 75.
    隅:边远之地。
  76. 76.
    率俾(bǐ):顺从。
  77. 77.
    惠:聪明
  78. 78.
    闵(mǐn):忧虑。越:与。
  79. 79.
    德:施以德政。能:善。初:开头。
  80. 80.
    终:结尾。
  81. 81.
    若:善。
  82. 82.
    往:勤劳。用:以。[3]

白话译文

周成王时,召公任太保,周公任太师,他们同时成为成王身边的辅弼大臣。召公感到不高兴,于是周公写下这篇《君奭》。
周公说:“君奭!很不幸,上天把丧亡之祸降临给了殷商。现在殷人已经丧失了他们的天命,而我们周室承受了福命。但是我不敢说周室已开始的基业就能永久地延续下去。恭敬诚恳地顺从上天的意志,我也不敢断言周朝的王业能摆脱不详的结果。唉!你曾经说过:‘依靠我们自己,不要执守天命’,我也不敢安于天命,也不敢不时时顾念上天的威严,安抚我们的人民。要想没有过错,一切在于人为。恐怕我们的后嗣子孙,不能敬天理民,不能继承发扬先王的光荣传统。身在家中,不知道天命难得,天意也难以信赖,如果他们不能继承发扬前人的光荣传统,他们将永远失去天命。现在我们应继承文王、武王的德业,恭敬地施行德政。我无法对自己的错误有所纠正,只想把文王的光辉德业传给我们的后辈。你还说过:‘上天是不可信赖的’,我们只有继承和发扬文王的美德,才会使上天不抛弃文王所承受的福命。”
周公说:“君奭!我听说昔日商王成汤受了天命后,当时就有伊尹这样的贤臣辅助他,使他得以升配于天。太甲即位后,则有保衡的辅佐;太戊时又有贤臣伊陟、臣扈辅佐,使他们得以升配于上帝。巫咸帮助商王治理国家。祖乙即位后,当时就有贤臣巫贤。武丁时期,则有贤臣甘盘的辅佐。正因为有了这些贤臣辅助治理殷商,才使殷商诸王的神灵能够配享上天的祭祀,这种礼制延续了很多年,未曾改变。上天专心帮助教导下民,于是商朝所有同姓和异姓之族莫不秉承其德业,明恤其政事。君王身边的亲近重臣及诸侯官员,也都奔走效命。诸臣因为有美德而被推举,来辅佐他们的君王。所以一旦君王向四方发出政令,天下的臣民就像信奉卜筮的灵验一样,没有人不遵从君王的教令。”
周公说:“君奭!天道中正平和,殷商才得以长治久安,于是商王世代相继,上天也没有给殷商降下灾祸。现在你时时思考这些问题,就会有稳固的国运,以明智的措施治理我们这个新建的国家。”
周公说:“君奭!上帝以前为什么再三勉励文王修德,把治理天下的重任放在他的身上呢?因为只有我们文王能够使华夏的部落团结起来,也因为当时有虢叔、闳夭、散宜生、泰颠、南宫括等贤臣辅佐他。”周公又说:“如果没有这些贤臣辅佐文王,努力施行教化,文王也就无法施行德政给民众了。也因为文王至始至终保持美德,了解上天的威严,诸位贤臣辅佐文王政绩显著,让上帝知道了,因此才使文王继承了殷商的天命!武王的时候,这五位贤臣中还有四人健在,他们后来跟随武王敬奉天威,奋勇杀敌。由于这四人尽职尽责地辅佐武王,才使武王成就大业,所以天下人都称赞他们的美德。现在我像是在大江大河中漂游,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渡河成功。现在我无知却担任重要职位,如果你不能提出匡正我的意见,那就没有人纠正我的不足了。您这老成有德的人不指导我,我就听不到凤凰的叫声,那我的能力怎么能够匹配上天给的责任呢?”
周公说:“唉!您现在要看到这一点,我们承受天命,享受着无比的恩惠,却也面临着极大的困难。请你谋划出可以使周室兴盛的种种措施,不要让后人感到迷惑啊!"
周公说:“先王表明了他的心愿,他悉心教导你,命你做民众的表率。并且说:‘你要勤勉地辅佐君主,尽心尽力地承担起这个重要的使命。要继承文王的圣德,并把它作为长久的计划。”
周公说:“君!告诉你,我是非常信任你太保奭,希望你能够敬重我说的,和我一道吸取殷商亡国的教训,时时顾虑上天的惩罚。如果我不诚心,会说这些话吗?我考虑之后还要问你:‘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比我们更同心同德的人吗?’你会说:‘正是有我们二人共辅王室,上天才降下更多的恩惠。但到了我们二人老去,就不能承担这么多的恩惠。’希望你能敬重贤良之士,提拔贤能之人,帮助后人继承先王的德业。唉!如果真的没有我们二人,我们周朝能有今日这样的美好吗?我和你成就文王的功业在于不懈怠,要使那海边日出之地,也没有人不服从我们的统治。”
周公说:“君!我不是很聪慧,说了这么多,我只忧心天命和我们的人民。”
周公说:“唉!君!你知道给民众施行德政,开始时没有不好好干的,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始终如一,坚持到底。我们要记住这一点,勤劳恭敬地治理国家。”[3-4]

创作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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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燕召公世家》认为此篇作于周公摄政的时候,而《书序》则以为作于周公还政成王以后。体会文情,当依《史记》的说法。周公为什么答复召公呢?《史记》和《书序》都说召公不悦周公。注家纷纷猜测,缺乏确凿的证据。今按《墨子·非命中》: “于召公之非执命亦然,惟予二人而无造言,不自天降,自我得之。”此篇周公引召公的话:“在我后嗣子孙,大弗克恭上下,遏佚前人光在家,不知天命不易,天难谌,乃其坠命,弗克经历。”联系这两则引文来看,可以推知召公所不悦的,是周室子孙安于天命不求进展的执命思想,而不是不悦周公。
西周初年,东方各国的叛乱平定以后,天命说又滋长起来了,周室子孙也受了影响。召公认为这种思想妨碍周王朝发扬光大,甚至还危及国家的命运,因此召公反对执命之说。周公赞同召公的意见,也主张事在人为。又明确表示倚重召公,希望同心协力完成文王的大业,做到海隅出日的地方,都莫不顺从。史官记录周公这篇诰词,取名《君奭》。[7]

作品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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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赏析

从文义上分析,这是一篇周公劝勉召公的诰词,全文大体可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周公先谈守业的艰难。在殷商灭亡的前车之鉴下,周公对国家的未来感到困惑,是否“永孚于休”?是否“终出于不祥”?对于新生的周朝都是未知数,可见守业非常艰难。接着周公开始分析了天和人。对于天,周公虽然明确表示要“念天威”,但也强调他认可召公的观点:“天难谌”、“天不可信”;对于人,周公则认为“我民罔尤违,惟人”,认为人民不会无故产生怨恨的情绪,一切都是人为的。这就是说,周公把着眼点从“天”转移到“人”,强调他们不应只依靠“天命”而应该认识到“人为”的力量。由于阶级和历史的局限,周公虽然还不可能完全摆脱传统的神学思想的藩篱,但这种认识,却是人类认识史上的一个重大的进步和发展。[8]
第二部分,周公通过商周历史兴衰的论证,说明辅政大臣的重要作用。从殷商的历史来看,正是由于有伊尹、伊陟、臣扈、巫咸、甘盘等大臣的辅佐,才使被辅佐的商王“礼陟配天,多历年所”;从周的历史来看,正是由于有虢叔、闳夭、散宜生、泰颠、南宫括等大臣辅佐,才使文王和武王得以成就大业。接着周公便分析当前形势,周王尚且年幼,辅弼大臣只有他和召公二人,这说明他和召公的责任十分重大。对于国家如何治理,周公感到“若游大川”,有许多迷茫与艰难。他希望他们二人能加强团结,亦请求召公“猷裕”,即胸怀宽阔,对国家的建设提出可贵的建议。
第三部分,周公对召公推心置腹,强调他是十分地信任和倚重召公的。在这里,周公进一步说明召公和他的重要作用,除了他们,再也没有更加同心同德的辅政大臣。周公借召公“惟时二人弗戡”之言,表达了他对于后辈们的期许,他们二人应该作为榜样,把先王的德行传给下一代,对于国家的未来,要让“海隅出日,罔不率俾”,普天之下,莫不宗周。最后,周公强调他自己当前要做的事,便是不忘初心,将先王的德政贯彻到底。
《君奭》是西周初年特定文化背景下产生的诰词,具有突出、鲜明的时代特征。它摆脱浓厚的宗教色彩,强调继承文德,保守天命,体现了周初统治者突出的敬业意识。文章运用史实和先王的教诲,从殷商到文王,从文王到周公、召公之时,以理性的层层分析,指出周公、召公二人当前的重大责任以及周朝未来的道路,具有典型的教育意义。全文文字虽然艰涩,但诰词之中依然透露出一股召告天下、表明决心的磅礴气势。

名家点评

当代史学家何炳棣《华夏人本主义文化:渊源、特征及意义》:《君奭》篇有特殊的重要性,它表明公元前第二千纪的最后30年中,全人类第一次出现人神关系里关键性的改变——人的理性和政治实践使天平倾向人方。[9]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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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约公元前11世纪),姬姓,名旦,周文王之子,周武王之弟。西周初期政治家、军事家,周王朝开国元勋。初食采邑于周(今陕西岐山北),故称周公。曾辅佐武王指挥牧野之战,灭商建周。又与召公一起辅佐周成王,平定“三监之乱”,出征东夷,营建成周。他注意礼贤下士,主张“明德慎罚”。制订各种礼仪和典章制度,后被儒家尊为圣人。其流传下来的言论主要存于《尚书》诸篇。[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