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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礼

[yàn l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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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礼之燕通宴,义为安闲休息。燕礼是古代中国贵族在政余闲暇之时,为联络与下属的感情而宴饮的礼仪。燕礼可以是为特定的对象而举行的,如出使而归的臣僚、新建功勋的属官、聘请的贵宾等,也可以是无特殊原因而宴请群臣。由此可见,燕礼是明君臣上下相尊之义。天子诸侯族人各有燕礼,但多已亡佚,下面介绍的为诸侯宴请臣下之礼。燕礼的仪节比较简约,以饮酒为主,有折俎而没有饭,只行一献之礼,意在尽宾主之欢。《仪礼》有《燕礼》一篇记燕礼的礼法,《礼记》有《燕义》一篇记燕礼的礼义。
作品名称
燕礼
作    者
佚名
创作年代
春秋战国
作品出处
礼记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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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礼。小臣戒与者。膳宰具官馔于寝东。乐人县。设洗、篚于阼阶东南,当东霤。罍水在东,篚在洗西,南肆。设膳篚在其北,西面。司宫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左玄酒,南上。公尊瓦大两,有丰,幂用綌若锡,在尊南,南上。尊士旅食于门西,两圆壶。司宫筵宾于户西,东上,无加席也。射人告具。
小臣设公席于阼阶上她旬妹,西乡,设加席。公升,即位于席,西乡。小臣纳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门右,北面东上。士立于西方,东面北上。祝史立于门东,北面东上。小臣师一人在东堂下,南面。士旅食者立于门西,东上。公降立于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卿西面北上;尔大夫,大夫皆少进。
射人请宾。公曰:“命某为宾。”射人命宾,宾少进,礼辞。反命。又命之,宾再拜稽首,许诺,射人反命。宾出立于门外,东面。公揖卿大夫,乃升就席。
小臣自阼阶下,北面,请执幂者与羞膳者。乃命执幂者,执幂者升自西阶,立于尊南,北面,东上。膳宰请羞于雅套组埋诸公卿者。
射人纳宾。宾入,及庭,公降一等揖之。公升就席。
宾升自西阶,主人亦升自西阶,宾右北面至再拜,宾答再拜。主人降洗,洗南,西北面。宾降,阶西,东面。主人辞降,宾对。主人北面盥,坐取觚洗。宾少进,辞洗。主人坐奠觚于篚,兴对。宾反位。主人卒洗,宾揖,乃升。主人升。宾拜洗。主人宾右奠觚答拜,降盥。宾降,主人辞。宾对,卒盥。宾揖升。主人升,坐取觚。执幂者举幂,主人酌膳,执幂者反幂。主人筵前献宾。宾西阶上拜,筵前受爵,反位。主人宾右拜送爵。膳宰荐脯醢,宾升筵。膳宰设折俎。宾坐,左执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荐右,兴;取肺,坐绝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梲手,执爵,遂祭酒,兴;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旨,执爵兴。主人答拜。宾西阶上北面坐卒爵,兴;坐奠爵,遂拜。主人答拜。
宾以虚爵降,主人降。宾洗南坐奠觚,少进,辞降。主人东面对。宾坐取觚,奠于篚下,盥洗。主人辞洗。宾坐奠觚于篚,兴,对。卒洗,及阶,揖,升。主人升,拜洗如宾礼。宾降盥,主人降。宾辞降,卒盥,揖升,酌膳,执幂如初,以酢主人于西阶上。主人北面拜受爵,宾主人之左拜送爵。主人坐祭,不啐酒,不拜酒,不告旨;遂卒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宾答拜。主人不崇酒,以虚爵降尊于篚。
宾降,立于西阶西。射人升宾,宾升立于序内,东面。主人盥,洗象觚,升实之,东北面献于公。公拜受爵。主人降自西阶,阼阶下北面拜送爵。士荐脯醢,膳宰设折俎,升自西阶。公祭如宾礼,膳宰赞授肺。不拜酒,立卒爵,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升受爵以降,奠于膳篚。
更爵,洗,升酌膳酒以降;酢于阼阶下,北面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主人坐祭,遂卒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主人奠爵于篚。
主妹拔阀人盥洗,升,媵觚于宾,酌散,西阶上坐奠爵,拜宾。宾降筵,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饮,宾辞。卒爵,拜,宾答拜。主人降洗,宾降,主人辞降,宾辞洗。卒洗,揖升。不拜洗。主人酌膳。宾西阶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拜送爵。宾升席,坐祭酒,遂奠于荐东。主人降复位。宾降筵西,东南面立。
小臣自阼阶下请媵爵者,公命长。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媵爵者阼阶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进,盥洗角觯;升自西阶,序进,酌散;交于楹北,降;阼阶下皆奠觯,再拜稽首,执觯兴。公答再拜。媵爵者皆坐祭,遂卒觯,兴;坐奠觯,再拜稽首,执觯兴。公答再拜。媵爵者执觯待于洗南。小臣请致者。若君命皆致,则序进,奠觯于篚,阼阶下皆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媵爵者洗象觯,升实之;序进,坐奠于荐南,北上;降,阼阶下皆再拜稽首,送觯。公答再拜。
公坐取大夫所媵觯,兴以酬宾。宾降,西阶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宾升成拜。公坐奠觯,答再拜,执觯兴,立卒觯。宾下拜,小臣辞。宾升,再拜稽首。公签榆坐奠觯,答再拜,执觯兴。宾进受虚爵,降奠于篚,易觯洗。公有命,则不易不洗,反升酌膳觯,下拜。小臣辞。宾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宾以旅酬于西阶上,射人作大夫长升受旅。宾大夫之右坐奠觯,拜,执觯兴;大夫答拜。宾坐祭,立饮,卒觯不拜。若膳觯也,则降更觯洗,升实散。大夫拜受。宾拜送。大夫辩受酬,如受宾酬之礼,不祭。卒受者以虚觯降尊于篚。
主人洗,升,实散,献卿于西阶上。司宫兼卷重席,设于宾左,东上。卿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卿辞重席,司宫彻之,乃荐脯醢。卿升席坐,左执爵,右祭脯醢,遂祭酒,不啐酒;降席,西阶上北面坐卒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受爵。卿降复位。辩献卿,主人以虚爵降,奠于篚。射人乃升卿,卿皆升就席。若有诸公,则先卿献之,如献卿之礼;席于阼阶西,北面东上,无加席。
小臣又请媵爵者,二大夫媵民府套爵如初。请致者。若命长致,则媵爵者奠觯于篚,一人待于洗南。长致,致者阼阶下再拜稽首,公答再拜。洗象觯,升,实之,坐奠于荐南,降,与立于洗南者二人皆再拜稽首送觯,公答再拜。
公又行一爵,若宾,若长,唯公所酬。以旅于西阶上,如安。大夫卒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
主人洗,升,献大夫于西阶上。大夫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大夫坐祭,立卒爵,不拜既爵。主人受爵。大夫降复位。胥荐主人于洗北。西面,脯醢,无脀。辩献大夫,遂荐之,继宾以西,东上。卒,射人乃升大夫,大夫皆升,就席。
席工于西阶上,少东。乐正先升,北面立于其西。小臣纳工,工四人,二瑟。小臣左何瑟,面鼓,执越,内弦,右手相。入,升自西阶,北面东上坐。小臣坐授瑟,乃降。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唬攥一人拜受爵,主人西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使人相祭。卒爵,不拜。主人受爵。众工不拜受爵,坐祭,遂卒爵。辩有脯醢,不祭。主人受爵,降奠于篚。
公又举奠觯。唯公所赐。以旅于西阶上,如初。
卒,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
主人洗,升,献笙于西阶上。一人拜,尽阶,不升堂,受爵,降;主人拜送爵。阶前坐祭,立卒爵,不拜既爵,升,授主人。众笙不拜受爵,降;坐祭,立卒爵。辩有脯醢,不祭。
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遂歌乡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大师告碑页于乐正曰:“正歌备。”乐正由楹内、东楹之东,告于公,乃降复位。
射人自阼阶下,请立司正,公许。射人遂为司正。司正洗角觯,南面坐奠于中庭;升,东楹之东受命,西阶上北面命卿、大夫:“君曰以我安!”卿、大夫皆对曰:“诺!敢不安?”司正降自西阶,南面坐取觯,升酌散,降,南面坐奠觯,右还,北面少立,坐取觯,兴,坐不祭,卒觯,奠之,兴,再拜稽首,左还,南面坐取觯,洗,南面反奠于其所,升自西阶,东楹之东,请彻俎降,公许。告于宾,宾北面取俎以出。膳宰彻公俎,降自阼阶以东。卿、大夫皆降,东面北上。宾反入,及卿、大夫皆说屦,升就席。公以宾及卿、大夫皆坐,乃安。羞庶羞。大夫祭荐。司正升受命,皆命:君曰:“无不醉!”宾及卿、大夫皆兴,对曰:“诺!敢不醉?”皆反坐。
主人洗,升,献士于西阶上。士长升,拜受觯,主人拜送觯。士坐祭,立饮,不拜既爵。其他不拜,坐祭,立饮。乃荐司正与射人一人、司士一人、执幂二人,立于觯南,东上。辩献士。士既献者立于东方,西面北上。乃荐士。祝史,小臣师,亦就其位而荐之。主人就旅食之尊而献之。旅食不拜,受爵,坐祭,立饮。
若射,则大射正为司射,乘格谜如乡射之礼。
宾降洗,升媵觚于公,酌散,下拜。公降一等,小臣辞。宾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宾坐祭,卒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宾降洗象觯,升酌膳,坐奠于荐南,降拜。小臣辞。宾升成拜,公答再拜。宾反位。公坐取宾所媵觯,兴。唯公所赐。受者如初受酬之礼,降更爵洗,升酌膳,下拜。小臣辞。升成拜,公答拜。乃就席,坐行之。有执爵者。唯受于公者拜。司正命执爵者爵辩,卒受者兴以酬士。大夫卒受者以爵兴,西阶上酬士。士升,大夫奠爵拜,士答拜。大夫立卒爵,不拜,实之。士拜受,大夫拜送。士旅于西阶上,辩。士旅酌。卒。
主人洗,升自西阶,献庶子于阼阶上,如献士之礼。辩,降洗,遂献左右正与内小臣,皆于阼阶上,如献庶子之礼。
无算爵。士也,有执膳爵者,有执散爵者。执膳爵者酌以进公,公不拜,受。执散爵者酌以之公,命所赐。所赐者兴受爵,降席下,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受赐爵者以爵就席坐,公卒爵,然后饮。执膳爵者受公爵,酌,反奠之。受赐爵者兴,授执散爵,执散爵者乃酌行之。唯受爵于公者拜。卒受爵者兴,以酬士于西阶上。士升,大夫不拜,乃饮,实爵。士不拜,受爵。大夫就席。士旅酌,亦如之。公有命彻幂,则卿大夫皆降,西阶下北面东上,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公答再拜,大夫皆辟。遂升,反坐。士终旅于上,如初。无算乐
宵,则庶子执烛于阼阶上,司宫执烛于西阶上,甸人执大烛于庭,阍人为大烛于门外。宾醉,北面坐取其荐脯以降。奏《陔》。宾所执脯以赐钟人于门内霤,遂出。卿、大夫皆出。公不送。
公与客燕。曰:“寡君有不腆之酒,以请吾子之与寡君须臾焉。使某也以请。”对曰:“寡君,君之私也。君无所辱赐于使臣,臣敢辞。”“寡君固曰不腆,使某固以请!”“寡君,君之私也。君无所辱赐于使臣,臣敢固辞!”“寡君固曰不腆,使某固以请!”“某固辞,不得命,敢不从?”致命曰:“寡君使某,有不腆之酒,以请吾子之与寡君须臾焉!”“君贶寡君多矣,又辱赐于使臣,再整员臣敢拜赐命!”
记。燕,朝服,于寝。其牲,狗也,亨于门外东方。若与四方之宾燕,则公迎之于大门内,揖让升。宾为苟敬,席于阼阶之西,北面,有脀,不哜肺,不啐酒。其介为宾。无膳尊,无膳爵。与卿燕,则大夫为宾。与大夫燕,亦大夫为宾。羞膳者与执幂者,皆士也。羞卿者,小膳宰也。若以乐纳宾,则宾及庭,奏《肆夏》;宾拜酒,主人答拜,而乐阕。公拜受爵,而奏《肆夏》;公卒爵,主人升,受爵以下,而乐阕。升歌鹿鸣》,下管《新宫》,笙入三成,遂合乡乐。若舞,则《勺》。唯公与宾有俎。献公,曰:“臣敢奏爵以听命。”凡公所辞,皆栗阶。凡栗阶,不过二等。凡公所酬,既拜,请旅侍臣。凡荐与羞者,小膳宰也。有内羞。君与射,则为下射,袒朱襦,乐作而后就物。小臣以巾授矢,稍属。不以乐志。既发,则小臣受弓以授弓人。上射退于物一笴,既发,则答君而俟。若饮君,燕,则夹爵。君在,大夫射,则肉袒。若与四方之宾燕,媵爵,曰:“臣受赐矣。臣请赞执爵者。”相者对曰:“吾子无自辱焉。”有房中之乐。

燕礼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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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礼是在路寝举行的。古代天子有六寝,路寝一,小寝五。诸侯有三寝:路寝一、小寝一、侧室一。路寝是正寝,是天子、诸侯在此听政、处理事务;小寝是休息的地方。
燕礼开始之前,有司们要陈设好各种器物。膳宰将肴馔陈设在路寝的东侧。编钟编磬、镈、等乐器陈设在堂下的东、西两阶之间。在正对着堂屋东侧屋檐滴水处的地方,放着洗手时接弃水用的盆--洗;洗的东边是盛水器--罍;洗的西边是称为“篚”的竹筐,里面陈放着爵、觯等供卿大夫用的酒器。国君使用的酒器是用象牙装饰的,称为“象觚”。陈放象觚的篚称为“膳篚”,设在洗的北边。
国君与卿大夫的酒尊也是分开的。卿大夫用的是两只方壶,陈设在堂上的东楹柱之西。国君专用的酒尊称为“膳尊”,陈设在卿大夫的酒尊之南,上面用粗葛布或细麻布覆盖,尊的底部有托架。参加燕礼的还有许多尚未得到爵命的士,称为“士旅食者”,他们用的是两把圆壶,陈设在门内的西侧。
顺便要提到的是,燕礼吃的是狗肉。狗肉香气浓郁,又能补益身体,是古人喜爱的食品。古人在十分郑重的场合用牛、羊、豕;在相对随意的场合则用犬。古代寝庙门外的东、西两侧都有灶,吉礼用东边的灶,凶礼用西边的灶。燕礼的狗肉在东边的灶上烹煮

席位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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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燕礼的人很多,身份与地位有很大差别,因此,席位的安排要体现出尊卑与等差。
《燕义》说:“君席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国君的席位设在阼阶之上,居于整个礼仪的主位。仪式开始时,惟有国君一人上堂,独自面朝西而立,其余的人都站在堂下。“适”与“敌”通,是匹敌的意思,“莫敢适”是说国君是一国的至尊,没有人敢以与国君相匹敌的身份与之行礼。
国君就位之后,卿、大夫、士、士旅食者等在小臣的引导下进入寝门。卿大夫在门内的右侧、面朝北、按照尊卑的顺序并排而立,尊者在东。士在门内的左侧、面朝东并排而立,尊者在北。士旅食者在门内左侧、面朝北而立,尊者在东。
卿大夫等站定后,“君立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大夫皆少进,定位也”(《燕义》),意思是说,国君下堂,站在阼阶东南,“南乡”,“乡”通“向”,南向就是面朝南;“尔卿”,“尔”通“迩”,是靠近的意思,尔卿就是说国君向诸卿行礼,让他们近前来。于是,诸卿的队列转而面朝西,尊者在北;国君又向大夫行拜礼,让他们近前来,大夫只是稍稍上前,队列的方向不变;士的队列依然在原地。如此,国君面朝南,卿、大夫、士等分立于东、南、西三面,围拥着国君。君臣的这一方位,正是燕朝之位,所以这一程序含有定君臣之位的意思。
在燕礼进行的过程中,宾和卿大夫先后要登堂入席,他们在堂上的席位也预先作了安排:宾的席位在堂上的户、牖之间;上卿的席位在宾席的东侧,上卿中的尊者席位在东首。大小卿的席位在宾席的西侧,其尊者的席位在西首,靠近宾席;大夫的席位接着小卿的席位往西排,如果大夫的人数较多,西侧排不下,可以在西序之前折而往南坐。席位安排的原则是,地位越尊,离国君的距离越近。士没有资格在堂上就坐,席位安排在庭中的东方。

宾与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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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宴饮之礼,一定要设主人和宾,否则就不成其礼。前面介绍过的乡饮酒礼乡射礼都是如此,燕礼自然不能例外。
按照常理,燕礼的主人应该由国君担任,宾则由卿中的尊者担任。但是,礼仪中的主人与宾平起平坐,彼此匹敌。如此一来,就会发生两个问题,其一,卿在朝臣中的地位最高,地位仅次于国君,尊卑最为接近。如果以国君为主人、卿为宾,则国君势必要处处与卿分庭抗礼,不免有“国有二主”之嫌;其二,如果让国君担任主人、卿担任宾,则两人始终为繁琐礼仪所累,难以尽兴畅饮。因此,燕礼使用了一种变通的方法:让主管膳食的宰夫担任主人,宰夫的爵等是士;另选一位大夫担任宾。让宰夫和大夫去周旋揖让,不仅没有了君臣无别的顾忌,而且可以使国君和卿得到解脱,坐观其成,欢聚燕饮。所以,《燕义》说:“设宾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为疑也,明嫌之义也。”
宾的人选,由国君指名决定,被指名者要稍稍上前婉言推辞,表示不敢当。在国君重申刚才的决定之后,宾这才再拜叩首,接受任命,并到大门外等待主人的正式邀请。于是,国君在庭中向卿大夫行拜礼,然后上堂入席。接着,有司迎宾入门,来到庭中。尽管燕礼中的宾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宾,但在形式上依然是燕礼中的重要人物,所以,在宾进入中庭之后,国君要从堂上走下一级台阶向他作揖,以表示优礼。
同样,宰夫虽然担任主人,但他只是代替国君献酒的主,并非燕礼上真正的主人。因此,宰夫在上、下堂时都不得走阼阶,而只能与其他人一样走西阶。

一献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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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礼从宾、主行一献之礼开始。宾主上堂后,彼此行礼。然后,主人准备向宾献酒。献酒的仪节是程式化的,在燕礼中反复出现,为了行文简明起见,这里先将献酒的礼节作一介绍,后面从略,不再重复。按照宴饮礼节,主人在斟酒之前,要先下堂到庭中的“洗”之前洗手、洗酒爵(或觚),以表示郑重和洁敬。此时,宾不能独自在堂上安坐,那样有役使主人之嫌,是自大的表现,所以要随之下堂。此时,主人要辞谢对方下堂;宾则以礼作答。洗手、洗爵毕,双方一起上堂。接着,主人再次下堂洗手,以示为对方酌酒的郑重。出于同样的原因,宾要再次下堂,彼此之间辞让的仪节与刚才一样。于是,双方再次上堂,主人酌酒之后,向宾献酒。宾拜谢后接过爵,入席坐下作食前祭祀,即先用脯醢祭祀,再用酒祭酒,意在纪念先世创造这些食物的人。宾祭毕,要称赞酒的甘美;主人答拜;宾将爵中之酒饮尽,拜谢主人。主人答拜。这是主人向宾献酒,称为“献”。
接着是宾酌酒回敬主人,即所谓“酬”,仪节与“献”基本一样,只是宾、主的角色发生了转换:宾成了敬酒者,而主人成了接受敬酒者,因此,两人的礼节正好与前面相反。唯一的不同是,主人喝完酒之后,不能赞美酒的甘美,因为酒是自己的。酬毕,主人执持空觚下堂,放入庭中的篚内。
照例,此时再由主人酬宾,一献、一酢、一酬,一献之礼才算完成。但是,燕礼中的主人不是正主,宾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宾,主宾之礼不得掩盖国君。所以,燕礼在仪式上不得不有所变通,在保持宾主仪式的同时,要兼顾到国君的尊严。为此,在宾、主献、酢之后,插入了主人向国君献酒的仪节,这是其它宴饮礼节所没有的现象。
主人向国君献酒时,宾不敢在堂上安处,主动下堂回避。国君请宾上堂,以示优礼,宾这才上堂站在西序的内侧。主人下堂洗手、洗象觚(国君专用的酒器);然后上堂酌酒献给国君。国君拜谢后接过象觚。主人下堂面朝北向国君行拜送礼。于是,国君作食前祭,祭毕,将象觚中的酒饮尽,拜谢主人。主人在堂下答拜,然后上堂接过象觚,再下堂放入膳篚。
按理,接着要由国君洗手、洗爵,酌酒之后酢主人,但是主人不敢与国君行此大礼,所以只能自己为自己酢酒。主人下堂,另取一爵洗濯,再上堂酌酒。由于这酒是代表国君而酢,所以要从膳尊中酌取。然后下堂,在阼阶下向国君再拜叩首。国君答以再拜之礼。接着,主人作食前祭祀,祭毕,将酒饮尽,向国君再拜叩首。国君答以再拜之礼,主人将空觚放入篚中。
主人酬宾的仪节,此时方才得以继续进行。主人下堂洗手、洗觚,上堂从方壶中酌酒后,向宾行拜礼。宾答拜还礼。主人代替国君祭酒,接着饮酒;宾不敢当此大礼而推辞。主人将觚中的酒饮尽后拜宾;宾答拜。主人洗觚之后从膳尊中酌酒,宾拜谢后接过觚,主人拜送。宾入席祭酒,祭毕,将觚放在脯和醢的东侧。

四举旅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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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宾的献酬礼完成之后,是国君自上而下地为臣下进酒劝饮,即所谓“旅酬”。燕礼的旅酬,每次都以“举爵”作为开始的信号。而国君所举之爵,要由专门的人(《燕礼》称为“媵爵者”)准备好,并放在国君的席位前。
由于与礼的人数很多,身份等级彼此不同,而且每人都要被轮到,燕礼的程序相当漫长而繁复。《燕义》把这一系列程序概括为如下的几句话:“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
“献君,君举旅行酬”,是为宾举旅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是为卿举旅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是为大夫举旅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是为士举旅酬。庶子的地位卑微,不再为之举旅酬。所以,在燕礼中先后要为宾、卿、大夫、士等四次举爵劝酒,即所谓“四举旅酬”。
燕礼旅酬的大致过程是:主人向宾献酒之后,向国君献酒,国君饮尽后,往爵中酌满酒、高高举起,向在座者酬酒劝饮;接着,主人向卿献酒,卿饮尽后酌酒高举,向大家酬酒劝饮;主人又向大夫献酒,大夫饮尽后酌酒高举,向大家劝饮;主人又向士献酒,士饮尽后酌酒高举,向大家酬酒劝饮;最后,主人向庶子献酒。如此由上而下,酬及每一位与礼者。整个过程如同接力赛,一环扣一环,紧凑而又热烈。
其间,先是堂上的乐工在瑟的伴奏下,歌唱《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等乐曲。演唱完毕,主人向乐工献酒。接着,吹笙者站在钟、磬的中间,吹奏《南陔》、《白华》、《华黍》等乐曲。演奏完毕,主人向吹笙者献酒。之后,堂上堂下交替歌奏乐曲:堂上鼓瑟鱼丽》之歌,堂下则笙奏《由庚》之曲;堂上鼓瑟《南有嘉鱼》之歌,堂下则笙奏《崇丘》之曲;堂上鼓瑟《南山有台》之歌,堂下则笙奏《由仪》之曲。接着歌奏地方乐曲:《周南》中的《关雎》、《葛覃》、《卷耳》,《召南》中的《鹊巢》、《采蘩》、《采》。此时,往往要用射箭的方式来乐宾,仪节与乡射礼一样。
正式的礼节至此结束,接着进入“无算爵”的阶段。每人的席前都摆上了佐酒的肴馔,此时饮酒,相互劝酒,不再计算行爵的次数,可以随意酌饮、相劝,至醉而休。需要指出的是,即使是在无算爵之时,也绝对不允许因醉失礼,为此而专门指定了监酒者对与礼者进行督责。
入夜,阼阶、西阶、庭中以及门外,都有火烛照明。宾微醉时,取走自己席前的脯、下堂。乐工奏《陔》的乐曲,宾将所取的脯赐给敲钟的乐工,然后出门。卿、大夫随之出门。

表达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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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礼的高妙之处在于,每一个看似平淡的仪节,都赋予了很深的礼义,行礼之时,即不知不觉受到德的浸润,即使在燕礼这样的闲暇燕饮之礼中也不例外。例如,国君举酬酒于宾,或者赐爵于其他人,受赐者都要特地下堂、面朝北行再拜稽首之礼,这是臣子对国君应有的礼节。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国君是国家的代表,不如此则不足以表达内心的崇高敬意。制礼者希望通过这样的礼节,来培养臣下勤勉力于国事的意识。
国君虽然是一国的至尊,但礼是双方的行为,中国古礼的原则之一,是讲究礼尚往来。如果一方虔敬地行礼,而另一方却毫无表示,是非常失礼的。即使尊卑如君与臣,也是如此。因此,国君为了表示谦让,让小臣下堂加以阻止,于是受赐者上堂完成拜礼。不仅如此,每次臣下向国君行礼之后,国君都要以礼答拜,这就是《燕义》所说的“礼无不答”。礼无不答就是礼尚往来,是东方人交往和沟通时尊重对方的特有方式。由答拜之礼可以引申到君臣之道,就是《燕义》所说的“礼无不答,言上之不虚取于下也”。不虚取于下,是儒家提倡的君臣之道的重要原则,《燕义》解释说:“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是对国君的一种提示:不能只是要求臣下尽心竭力,而自己没有相应的表示。在礼仪场合是如此,在治国之道上也是如此,对于为国家建功立业的臣下,国君应该用爵禄来报答。如此,所有的臣下也都会努力地去建功立业,因而也才会有君臣的和谐与国家的长治久安。所以,《燕义》又说:“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这就是儒家所说的君臣上下之大义。
君臣关系可以引申到君民关系。《燕义》说:“上必明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后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匮也;是以上下和亲而不相怨也。”意思是说,国君必须用“正道”来引导人民,人民接受了正确的引导,勉力去从事各自的工作,就一定会创造出充足的物质财富来。即使如此,国君依然轻徭薄赋,仅仅征取其十分之一用于政府开支。君民相亲无怨就是“和”,上下财用都不缺乏就是“宁”;“和宁”就可以走向天下大治。所以,《燕义》又说:“和宁,礼之用也。”可见,燕礼并非一场简单的宴请,而有深义存焉,不过处处自然合理,毫无说教的痕迹罢了。